“相公,他們回來了!”
身邊平安公主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柳將軍抬眼望去,果然瞧見不遠處幾輛馬車正朝著這邊而來。
而正在最前麵那輛馬車橫梁之上的,不是戚風又是誰?
一看到戚風,柳將軍兩口子瞬間喜上眉梢,飛快的迎了上去。
想著戚風後麵還跟著兩輛馬車,約摸是事情都辦妥了,大夥兒都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如何?”
柳將軍興奮的看向戚風。
話音落下,他明顯的發現戚風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身後馬車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鳳驚羽和洛雲溪率先走了下來。
隻不過大獲全勝之後的喜悅沒有出現在他們臉上,整個馬車裏麵都彌散著壓抑哀傷的氣氛。
柳將軍和平安公主兩個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最後才將目光挪到了第一輛馬車裏麵。
關於鳳司寒的傳奇經曆,早在柳將軍出兵攻打西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所以柳將軍十分清楚:
鳳驚羽他們這一趟前往地下冥城,為的就是找尋先皇太後。
如今鳳司寒倒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可他懷裏抱著的那位絕色美人,卻是氣息全無。
柳將軍和平安公主對視了一眼,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今日柳將軍之所以會在攝政王府的門口等這麼久,為的就是等鳳驚羽回來之後跟他商量登基的事情。
可是如今大夥的臉上上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這事情叫他如何才能開口?
柳將軍左右看了一眼,發現人群之中少了沈慕白的身影。
於是他壓低了聲音,詢問戚風:“怎麼沒瞧見北晉太子?他先前不是與你們一並前去地下冥城嗎”
這會兒鳳司寒直接抱起沐涼下了馬車,徑直朝著王府後院走了過去。
而鳳驚羽和洛雲溪他們也是一臉戚戚,隻有戚風上前小聲回應:
“半個月前,北晉那邊傳來消息,太子妃即將臨盆,所以沈慕白提前回去了。”
柳將軍看著這死氣沉沉的氣氛,鬱悶的撓了撓後腦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將新皇登基這事再放一放。
自從鳳驚羽他們一行人回來之後,鳳司寒就一直陪著沐涼待在攝政王府後院的小築裏麵。
當初他還是太子的時候,這間精致的小築就是特意為沐涼準備的。
如今鳳司寒再次回到這個地方,鳳驚羽便將這件小築騰了出來。
鳳司寒睹物思人,這些日子一直守在沐涼的床頭,滴水未進。
這期間,鳳司寒和洛雲溪他們都來看過他,也勸過他。
沐涼老是這麼放著也不是個辦法,倒不如趕緊讓她入土為安的好。
就連漫天也以自己的性命懇求,可鳳司寒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他就這麼靠在床頭,緊緊的握著沐涼的雙手,看著她安詳的睡顏,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每每有人過來勸他要叫沐涼下葬,他都會變得有些歇斯底裏:
沐涼的身體根本還沒有僵硬,而且她僅僅隻像是睡著了似的。
皮膚光潔細膩,有彈性,完全就不像是死了多日之人。
就因為這最後一絲期盼,鳳司寒固執的認為,沐涼僅僅是昏睡過去,她隨時都會醒來。
如果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身邊的人不是自己,她該有多傷心啊?
所以不管旁人怎麼勸,他都從未動過要離開的念頭。
於是乎,鳳司寒就這樣滴水未進的守了整整7日。
終於,他還是沒能熬住,暈在了沐涼的床頭。
鳳驚羽長歎了一聲,和洛雲溪兩個人親自將鳳司寒扶回客房休息。
臨出門的時候,鳳驚羽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涼:
“皇宮的禦醫都說母妃已經沒救了,與其這樣躺著,倒不如盡早下葬。”
洛雲溪的表情也有些糾結,“可我們若是趁著父皇昏迷之際,強行將母妃下葬的話,等父皇清醒過來,一定會大發雷霆。”
鳳驚羽也是一聲長歎,“他們分隔的時間太久了,倒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再讓他們多陪陪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