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坐在地上,朝她大步走來,然後將她從地上抱起,往剛才的急診室裏帶。
祝陽雙手順勢圈住他的脖子,一副不會鬆開的模樣:“你今晚是不是去啦?是不是喊阿端那小子幫忙的?好啊,都敢不聽我的話。”
盛西下顎繃的緊,一字不答。
“你臉色怎麼那麼白?”祝陽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仔細觀察他,還頗有討好的意味:“還留了一身汗哎,你的唇好紫哦,你沒事吧?”
盛西將她送回到床上。
祝陽故意不撒手。
他則用力掰開她的手,也不顧忌她會不會痛,是祝陽受不得痛,先鬆開了。
“盛西!”她生氣的喊。
“阿西。”阿端也察覺到他不對勁,喊了一聲。
盛西朝阿端點了下頭,隨即沒有半秒的停留,閃人。
“糟糕,你惹怒你男朋友了。”阿端看出來了,盛西這沉默,隻給祝陽。
“還不是因為你把他帶去!你帶他去幹嘛啊!”祝陽鬱悶。
“他讓我帶我就帶唄。”阿端覺得自己真委屈。
祝陽瞪他一眼,摸出手機給盛西打電話,沒打兩個,那邊從不接聽直接變成了關機。
盛西離開醫院,獨自走在馬路上,將手機關機後放回衣兜裏。
路邊每開過一輛車,就揚起一道風。
但他已經麻木了,毫不知冷。
路過一間便利店時,他折進去,買了一瓶冰凍的礦泉水,付了賬後直接灌了大半瓶。冰冷加冰冷,原本被驚嚇的幾乎停止跳動的心,終於恢複一點點的生氣。他大口喘氣,在見到她安然無恙後,呼吸也終於緩過來了。
他抬手捂著發痛的心髒,雖然機能漸漸恢複,但剛才那一幕,怕是他這輩子都會記住。記住她如何不惜命,如何孤注一擲的衝上一條未經證實的橋,那一刻的她一定把一切拋在身後,不曾想身邊的人。
包括她太爺,如果她真出什麼事了,她就不想想她太爺會有多難過,白發人送黑發人。
如果她真出事,阿端也會很難過的,一直陪在她身邊,做她最好的朋友,她就不想想。
他也會難過。
他都決定寒假回去就同家人好好的介紹她,那明年來的時候……
算了,她都不會在意的。
她眼裏一直隻有自己,隻有自己的勝利,自己的高興,自己的一切。
從來不會為別人著想。
從來不會。
心髒處又傳來一陣陣痛,盛西不得已向店員問:“請問這附近哪裏有藥店?”
“藥店要往前走一公裏才有,你是心髒痛嗎,要不去看醫院吧,那邊就是醫院了。”店員擔心的問。
“嗯,謝謝。”盛西扔了礦泉水,離開便利店。
但他沒有去醫院,也不打算去醫院,在路邊攔車,直接回家算了。
他心髒不太好,遺傳了外公和他娘的壞毛病,但一直都沒有病發跡象,哪怕跑八百米也沒有異樣。今晚卻因為她,連這一直潛伏在他身體裏的毛病都被勾起來了,所幸不是很痛,估計歇一晚就會沒事。
當腦海裏再次浮起她不顧一切的衝上那道橋時的畫麵,盛西氣的抬手用力的往門邊一砸!
他回到家時,劉舒正準備熄燈。
劉舒眼尖,察覺到他掌心有幾個小傷口,忙問:“阿西,你怎麼受傷了?你臉色白成這樣,沒事吧?”
“沒事,剛才在學校不小心弄到的,林姨別擔心。”盛西忙道。
“真的沒事?怎麼弄的啊,這麼不小心,我弄個藥箱給你,你洗完澡之後處理一下。”劉舒轉去一個櫃子前,拉開抽屜,將小藥箱從裏麵掏出,遞給他。
盛西接過:“謝謝林姨。”後上樓,回房。
洗澡時脫衣服才發現,他最裏頭打底那件衣服竟全被汗濕了,而且兩掌的掌心都有三個月牙形的印子。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原來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他所有的害怕早就暴露無疑。
接下來是周末,他都在家裏複習,哪也沒去。
劉舒和林果果也沒出去。
聖誕節那天劉舒還親自烤了一個火雞,味道很好。
他手機也關了兩天,這兩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心境就像恢複到了認識她之前一樣,隻有自己,沒有要給誰發短信給誰打電話的浴望。
也是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起來是一瞬間的事,被砍斷也是一瞬間的事。
她那晚的衝動和任性,就像砍斷了他情感的刀刃一樣。
他實在接受不了不懂愛惜自己,不對身旁人負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