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白研良那類似命令的口吻,讓司機師傅下意識地聽從了他的話。
出租車很快踩上油門駛離了秋江路。
直到徹底看不見那條巷子後,白研良才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注視不見了。
許知非一直看著他,白研良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他剛才肯定是遇到了什麼極其危險的事。
但既然白研良沒有主動說,她便也不主動問。
出租車在一片沉默中朝著許知非租住的公寓駛去。
直到許知非付完錢,下了車後,白研良才反應過來,他竟然跟著許知非到了她家。
“能借住一晚嗎?”
能夠坦坦蕩蕩地對單身女性說,讓我在你家住一晚也是一種本事。
至少許知非在自己過去的人生中,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更沒有遇到過白研良這樣的人。
別人對她避之不及,她也有意不靠近他人,所以……其實她的社交經驗並不比白研良多多少。
但女性天生的矜持讓她沉默著,沒有答應。
這顯然是個誤會。
因為白研良一直覺得,許知非的同意,就是不說話。
至少剛才搭車的時候她是那樣。
所以,他緊跟著許知非的腳步,到了她家門口。
許知非一邊開門,一邊目光詭異地盯著白研良,而白研良正低頭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到。
荀未末的水銀之夜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從那個巷子裏消失了。
這種能夠修改現實的詭異能力,毫無疑問是暗淵所為。
暗淵對荀未末動手了……
而動手的原因,也並不難猜到。
那把鑰匙,研人的鑰匙。
按照約定,白研良把鑰匙交給了荀未末。
有極大的概率就是這把鑰匙給荀未末帶來了殺身之禍,當然,這也是荀未末自己的選擇。
他顯然是知道暗淵這個組織的存在的,而且……這個男人本身也非常不簡單。
所以相比他已經死了,白研良更願意相信這是他的金蟬脫殼,由明轉暗之計。
還有一點……
暗淵這個組織,似乎開始急了。
雖說兵貴神速,做事要快,但快就意味著思慮不夠,意味著計劃並不周全,無論是對荀未末的動手還是這次想將霧集一網打盡,都可以看出來這一點。
暗淵……等不下去了。
這種急躁的時刻,就是最好抓它破綻的時刻。
白研良正思考著對策,忽然感覺眼前一亮。
他抬起頭,發現自己正站在客廳裏。
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女性的房間,裝修線條冷硬,色彩以黑白為主,角落裏安裝著加濕器和櫃式空調。
眼前站著的是吊燈下的許知非。
燈光之下,她的皮膚顯得越發蒼白。
“家裏為什麼不種點植物,蘆薈仙人掌之類的。”
這滿屋的暗色調雖然不至於讓白研良不舒服,但出於好心,他還是建議了一下。
“養過,死了。”
許知非的解釋倒是很簡單,不過……蘆薈和仙人掌都能養死,她也是挺不容易的。
白研良也沒有教她怎麼養植物的打算,他指了指沙發,說到:“我睡這裏。”
許知非看著他,冷冰冰的眼睛眨了眨,沒有說話。
她同意了。
白研良默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