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衛家放下筷子就說:“老姑你猜,今天咱們賣了多少錢?”
沈夢昔暗暗計算他們早上帶去的掛曆數量,故意說:“猜不著。”
齊衛家立即伸出五根手指,“使勁猜!”
“五十?”
“五百!哈哈哈!”齊衛家把齊保安的挎包拎過來,抖了抖,“我們都數好了!五百零八塊八毛錢!”
齊有恒挺吃驚,“這麼多?”
“送了一套對聯和掛曆給勤姐,要不還能更多一點兒!”齊保安得意地說。
昨天晚上他還不願意出去,是齊老爺子拍著桌子逼著他去,才勉強答應的。
上午,他拉上同甘共苦的韓東,叫上侄子,不情願地擺上攤子。覺得自己站在街邊,像個傻子,想要叫賣又開不了口,四個人杵在紅彤彤的對聯中,無比尷尬。
還是盧愛勤幫著張羅叫賣,才開了張。
直到被幾個熟人一番譏笑,才激起了逆反心,非要賣出個樣兒來給他們看看!
臨近年根兒,買對聯福字的人還真不少,來買衣服的也有順手買了對聯掛曆的,並且齊家的對聯福字比商店的便宜一毛錢,到中午下班,買的人就更多了起來。
四個小夥子挨了大半天的凍,忙得午飯都是輪著在服裝店裏對付的,卻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齊保安一回家,就帶著侄子早早將倉房裏的掛曆對聯,整理出來,準備第二天出攤。
齊有恒看看兩個一心做買賣的兒女,沉吟了一會兒,沒再說話。算了,他給兒子已經張羅好了工作,等年後就讓他上班去,年前就讓他折騰吧!女兒也不過是三天新鮮,過了這陣兒就會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齊衛明三人推著手推車興衝衝去出攤,這次帶足了掛曆對聯,沈夢昔穿得厚厚的,也騎車跟上。
齊保安則先騎車給邊城商場送貨,一番清點,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付誠比他高出一屆,他們曾經有過矛盾,打過一架後,倒成了朋友。
齊保安主動少收了一百塊錢,又送了一副掛曆。
付誠推回去,“咱妹妹談好的價錢,就別改了。”又給齊保安遞煙,點了火,想探探齊家進貨的路子。
齊保安也不隱瞞,“我二哥去廣州進的貨,去時候坐飛機,回來坐火車押貨,他在鐵路公安,咱們省發貨還算方便,哈市中轉到湯縣,我大哥又找車去湯縣拉回來的,你要有時間也去看看吧,坐火車的話,來回最多也就八九天吧。”
付誠一聽這飛機火車、發貨接貨的,咋舌道:“算了吧,我可不行。”又羨慕地說:“你二哥連飛機都坐過了!”
“那是!他跟我表哥去的。”齊保安很是得意。
“比不了啊,你家有個好親戚。”付誠湊近了說:“保安,你複員回來嘎哈啊,不打算上班了?以後就倒騰這些了嗎,可別忘了帶帶哥們啊!”
齊保安一愣,“還沒想好呢,你放心,有好事肯定想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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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行情還行,其實他們完全沒必要出來那麼早,十點之前,除了上班的人,根本沒人出來逛街。
十點以後,太陽升高了,氣溫升高了一些,行人逐漸多起來,他們攤位邊多了一個賣凍梨的,一筐一筐的擺著,黑黑的花蓋梨,看著就好吃。
沈夢昔跟著忙了一陣,她在店裏,將福字、對聯、門神、掛錢弄了個組合,每份比零售少兩毛錢,外麵糊了個紙條,寫著對聯打頭兩字,以便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