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 五十九(1 / 2)

歐陽克趴在客房地板上,除了嘴巴能說話,身體完全不能動。

心中擔憂叔父傷情,他多次試圖衝破穴道,都以失敗告終,隻能頹廢地繼續趴著,看著白袍上的塵土,默默忍受。

入夜,明月不知何時,悄悄隱入雲層。

兩個白衣人慢慢靠近一間客房,小心避開幾塊石頭,腳下一絲聲響也無。

不知為何,兩人隻是在門窗邊,來回逡巡,經過房門卻視而不見,直走了兩個來回,其中一人焦急起來,輕輕地跺了一下腳,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露出驚懼,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屋內的歐陽克,早聽到了門外侍女的腳步聲和急促焦慮的呼吸,他慢慢活動了一下身體,經過兩個時辰的運功,他終於成功衝開了穴道。血脈一通,他覺得渾身脹痛,痛苦而無聲地張大嘴巴,身體縮成一團,卻是絲毫不敢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心中對桃花島的點穴神功,生出一些佩服。隨後還是不自禁嗤之以鼻:誰家的武功能與叔父的蛤蟆功和移穴換位相比!

他慢慢坐起身,現下最苦惱的是,背在身後的雙手拇指上,鎖著的鐵片。

昨晚臨睡前,黃夫人忽然來到徒弟房間,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鐵片,走到他的身後,哢嚓哢嚓,將他的兩個拇指鎖在一起,還笑著拍拍手,對兩個徒弟說:“這個人壞得很,不得不防!你們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她的身上有一股子說不清的香味,馥鬱芬芳,拍手時,袖擺還似有若無的在他的臉上輕輕拂過,歐陽克心中情不自禁蕩漾起來,脫口就說:“姐姐好香!”

那武眠風一個箭步上來,一個大耳刮子扇得他在地上翻了兩個跟鬥,背在身後的手指硌在那鐵片上,幾乎要割斷了拇指,疼得他發出殺豬般的嘶叫,但隨後他就拚命忍住了,任憑一張英俊的麵孔扭曲顫抖。——他不能容忍自己失態,

那黃夫人則笑盈盈地看他一眼,轉身離去了。

歐陽克聽著武眠風和馮默風均勻的呼吸聲,悄悄崩斷了捆綁手臂的麻繩,但拇指上的鐵片,也不知是何種精鐵鑄造,仍是無法撼動,他又試了幾次,最後無奈地歎氣,索性心一橫,一躍而起,從窗口撞出,沒頭蒼蠅一樣來回奔了幾次,最後也不知怎麼出的客棧,四個侍女撲了上來扶住他,幾人躍上駱駝,急急向西而去。

武眠風聞聲而起,被馮默風一把按住“師兄莫追,師父師母本就要放了他的,這會兒放和明早放,也沒什麼區別。”

武眠風聽了就沒再追,隻是到窗邊整理了一下窗子,窗欞已破碎,他拿客棧的床單胡亂蒙了上去,兩人又繼續睡下。

第二日一早,沈夢昔一行人收拾停當,就聽到夥計大呼小叫,“穿得那麼體麵,居然連房錢都不結就跑了!這可讓我們怎麼活啊!”

沈夢昔與黃藥師相視而笑。

馮默風嗬嗬地笑,到櫃台結賬,還多給了些銀錢,說是修補兩扇窗子的補償,掌櫃的千恩萬謝,點頭哈腰。

天氣陰沉沉的,一行人吃了早飯,繼續趕路。

為了照應蓉兒,他們行程很慢,有時還會在路過的城鎮裏住上幾天,黃藥師似乎也不急著尋找曲靈風,他一邊鑽研新武功,一邊指點兩個徒弟,還不時照應一下沈夢昔,他也看到了沈夢昔打太極,皺著眉頭,有幾分嫌棄,“九陰真經上有這樣的武功?老氣橫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