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屈服,也無非就是變得乖覺,變得頹廢,毫無生氣罷了。

這讓沈夢昔想起從前看到人家熬鷹訓犬,最終目的是把動物訓練得服服帖帖,按照指令行動,不允許有一點個性。

生活在人類主宰的世界,除了馴服,還能如何?

隻不知,勖存姿看到頹廢的喜寶,心中做何感想。他們之間真的是愛情嗎?

他愛的方式就是,留給喜寶可觀的遺產,八十年代初的九位數英鎊。

喜寶的悲劇就在於,小時候太窮,母親又教得她愛慕虛榮,到最後勖存姿又一股腦砸給了她一個天價遺產,她失去了掙紮和努力的動力。

沈夢昔不是喜寶,雖然她也時常哭泣,偶爾抱怨,但始終向前。

她從抽屜裏拿了一摞鈔票下樓,辛普森太太已準備好車,她把鈔票裝到辛普森太太的手提包裏,讓她陪自己去購物。

——她相信,剛才的時間,辛普森太太已經和勖存姿彙報完畢了。

果然辛普森太太笑著勸說:“薑小姐,醫生說你身體還未痊愈,不適合出遠門,不如,我們今天就去倫敦玩玩兒吧。”

沈夢昔嗬了一聲,“行,隻要能出去透口氣,不然要憋死了!”

車子停在一家叫做麥克多諾的珠寶店門前,沈夢昔忽然不想下去,她知道勖存姿給喜寶的遺產裏有一家珠寶店的股份,或許就是這間,她抬手讓司機找一家理發店。

她打算將一頭長發剪了,辛普森太太試圖阻攔,不停用手去拉她,沈夢昔內心煩躁起來,用中文吼道:“滾!”

辛普森太太愣怔地抬頭,對上沈夢昔的眼神,瑟縮下來。

黑色卷發,散落一地,辛普森太太口中喃喃,不知念叨著什麼,沈夢昔隻覺得一顆頭都輕了許多。

辛普森太太付錢後,跟在後麵喋喋不休,“勖先生會生氣的......”沈夢昔砰的關上車門,“開車!”

司機聽話地開車,辛普森太太穿著半高跟皮鞋,在後麵急得跺腳。

車子沒走多遠,司機說:“薑小姐,那邊是大小姐家的車子。”

沈夢昔看過去,隻見勖聰憩挺著微隆的肚子,由方家凱扶著,朝路邊一輛奔馳走去。

看到沈夢昔的車子,勖聰憩停下來,轉過身站著,司機自覺將車停靠到路邊,沈夢昔隻得下車。

方家凱笑著和她打招呼,指指身後的醫院,“我陪聰憩來產檢。”

原來勖聰憩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倫敦,她覺得這胎定是男孩,還是在倫敦生產比較放心。

勖聰憩上下打量沈夢昔,沈夢昔也打量她。

雖然孕期五六個月,勖聰憩依然穿著高跟鞋,一條絲綢的鬆身裙子,腕上帶著金表和檀香木珠子,麵上妝容精致,臉微微胖了一些,但依然很漂亮,與勖聰慧厚重的美不同,她是美是淩厲的,帶著點侵略性。

“爸爸居然讓你用這台車。”她皺眉。

沈夢昔笑而不語。

辛普森太太氣喘籲籲追了上來,一臉的汗水,在旁插嘴,“大小姐,勖先生剛剛給薑小姐買了英格蘭的麥考杜城堡,七十個房間呢!還有全雷達控製的遊艇,一百三十六尺長。”

勖聰憩眼神一凝,聲音提高,“你倒成了公主?”

沈夢昔以為她會氣憤地上演打耳光或者謾罵的情節,但她隻是輕蔑地看了沈夢昔的牛仔褲和齊肩短發一眼,再未多說什麼。

有句話怎麼說的,隻有先得了男人的尊重,才能得到女人的尊重。

勖存姿的重視,讓勖聰憩不敢輕舉妄動。

沈夢昔笑容加深。

方家凱去扶妻子,“聰憩,我們回去吧,你也累了。”

勖聰憩順從上了奔馳。

方家凱衝沈夢昔點頭告辭,駕車而去。

他的奔馳,是普普通通的款式,不掉價,又很實用。

他一直有自己的事業,從不參與到勖存姿的事情裏,這個看著憨厚老實的人,才是最聰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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