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勖存姿又來到沈夢昔的臥室。
沈夢昔麵上不顯,心裏卻存了戒備。
“小寶,你聽說了嗎,三一學院校慶,王子會來。”換了睡衣的勖存姿沒話找話,沈夢昔注意到他的頸部十分鬆懈。
“不是在海外服役嗎?”沈夢昔將蒲團踢到房間角落,順手拿起床邊的一本書。
“早回來了,目前在皇家海軍學院學習。他就是三一學院畢業的,與你也算校友呢。”
“我的榮幸。當王子真好,可以一直讀書。”這個王子一直做到頭發花白,還是王子。
“你喜歡的話,也可以一直讀書。”勖存姿笑著伸手抽走她的書,“不過,今天不要再讀了。”
沈夢昔馬上回以微笑,“好吧,我不看了,隻要及格就可以了。”
“怎麼一下就剪了?都不跟我說一聲。”勖存姿輕輕擁她入懷,愛憐可惜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喜寶的記憶裏,勖存姿幾乎沒有主動與她親近過,他先是晾了喜寶四個月,後來又用錢砸,最後才是精神控製,並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今晚,恐怕也不過是種試探和較量罷了。
沈夢昔順勢將頭輕靠到他的胸前,“嗯,衝動了。前段時間,情緒實在難以控製,隻想發泄。你知道我一向不這樣的,肯定是藥物原因,隻不知對神經係統是否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停了一下,皺著眉頭說,“幸虧發覺了,否則我會和聰恕成為病友......”
說到這裏,她猛然掩口,站直了身子,不敢看勖存姿的眼睛,“對不起,勖先生。”
勖存姿點點頭,又拍拍她的肩膀,“是我對不起,沒有照顧好你。”
“不,我比從前已好了千百倍。”沈夢昔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曾經刷盤子和做住年妹的日子,苦笑一下。
勖存姿複又慢慢抱住她,輕撫她的後背,“唉,我老了......”
有一瞬間,沈夢昔的心軟了,她衰老過,太知道那種無能為力的無助滋味。
不等她反應,勖存姿已經鬆手,退出了房間。
——他一感覺到了沈夢昔的抵觸,便立刻驕傲地走開。
聽著勖存姿回了自己臥室,沈夢昔鬆了一口氣,關門睡覺。
第二天一早,辛普森太太聽到要被辭退,麵如死灰,手微微地顫抖,她沒有辯解,隻是哀求地看看沈夢昔,沈夢昔隻是平靜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或許勖存姿已經知曉是誰指使的辛普森太太,他隻是不準備告知沈夢昔,更不打算跟指使者翻臉罷了。
辛普森太太還是抹著眼淚,拖著行李離開了,她將再也找不到如此優渥的工作,這才是她流淚的原因。
“勖先生,會不會某一天早晨,我再也醒不過來。”沈夢昔換好衣服,臨出門笑著問勖存姿。
勖存姿看著她的牛仔褲和白襯衣,以及挺直的脊背,笑著答:“永不會。隻要我還活著!”
沈夢昔點點頭,“那你要好好活。”
勖存姿歎氣,“喜寶!”
沈夢昔揮揮手,“我去上課了。”出門騎上單車就走,一輛勞斯萊斯不遠不近跟隨。
晚上回來,勖存姿居然還在,沈夢昔驚訝地說:“你沒走?”
勖存姿氣笑,“你就那麼希望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