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昔停下咀嚼,放下手中食物,打斷人家用餐實在是沒有禮貌,她推開宋家明,站起來,倒了杯溫水給他,“喝點水吧。”
宋家明接過水杯,坐在她的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將杯子一放,伏在餐桌上哭了起來。
沈夢昔的確不知道他和勖聰慧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不十分好奇,靜靜喝著豆漿,坐回床邊,等著他哭完。
十分鍾後,宋家明停止了哭聲,抹了一把臉,沈夢昔遞上一張洗臉巾,他現在看上去,一丁點腦科醫生的風度也無,像個狼狽的喪家之犬。
“我已經給勖先生打過電話,很快就有人來接你了。”宋家明看了沈夢昔一眼,又飛快地垂下眼睛。
沈夢昔嗤笑一聲,“找到一個總算有些功勞?”
宋家明頭垂得更低。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沈夢昔問。
“昨天無意中在碼頭看到你上了一艘遊艇。順藤摸瓜找了來。”
“是這樣啊。昨天我差點就回不來了,我在冰冷的海水裏泡了好久。”沈夢昔攤開手,給他看磨破的手心。
宋家明霍地站起,“呀!”
“已經沒事了,同船四人,三個住院,我隻擦破點皮,你說我是不是命大?”沈夢昔笑著問。
宋家明點點頭,忍不住又要上去擁抱她,“喜寶,我還是那句話,我帶你到美國去吧!我們先躲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勖先生不見得有精力尋找我們,過幾年勖先生......我們就自由了!”
沈夢昔將手中杯子一揚,宋家明嚇得向後一躲,杯子卻是空的。沈夢昔笑得不行,“你妻子失蹤了,宋先生!”
宋家明頹喪地坐回去,“我的生活怎麼就亂成這樣了,我是個醫生,怎麼就成了這樣?”
“恐怕是你不僅僅想當個醫生吧。”
宋家明不理睬她的嘲諷,繼續說:“聰憩生了女兒,她很沮喪,常常哭泣;聰恕在療養院,誰都不認識了,瘋得厲害;聰慧不知所蹤;勖太太每天哭哭啼啼,勖先生就快崩潰了,我寧可四處奔波尋找聰慧,也不想在家看到他們的樣子。”
沈夢昔又嗤笑一聲。
“是啊,我都不願意麵對,還要你回去。”宋家明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走吧,不要再來。”沈夢昔站起來,打開房門,“請!”
“哈哈,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門外是詹姆斯嬉笑的聲音,沈夢昔整張臉都垮下來:這還有完沒完了!
“薑小姐,我的保鏢說,有人進了你的房間,我就來看看。”詹姆斯和保鏢走進來,房間立刻顯得狹**仄。
宋家明卻不似沈夢昔一般有眼無珠,他立刻認出詹姆斯,大驚失色,看了沈夢昔一眼,“你,你你!”
沈夢昔聳了一下肩膀,無所謂地笑笑,指著詹姆斯說:“無意中,我救了他一命,就是這麼簡單!”
宋家明退後兩步,冷靜下來,與詹姆斯見禮,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最後甚至擺出一張笑臉來與他道別。
沈夢昔追出門,對著他的背影喊:“喂!宋家明,你別忘了再打個電話,就說你認錯人了!”
宋家明身形一頓,卻沒回頭,又疾步下樓了。
沈夢昔一轉身,就見詹姆斯意味深長地笑,“薑小姐,非常樂意被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