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回到醫堂,先是在藍楓那裏解釋了一番,讓藍楓心中的疑慮徹底消除,而後又和柳尋談了片刻話,便匆匆地趕回了住宿。
如今他稍作打理,休息一番後,即日便得起程,否則晚了一步,那就是置上萬無辜百姓生死於不顧,且不說門派會作何懲罰,就是他自己良心上也過不去,或許這會成為日後他突破心魔的一大障礙。
晚間時分,大雨已經停下,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趙陽飛身上了房頂,用元力將水分蒸發幹淨後,便獨自坐在了屋頂上。
來到星月劍派已經兩年半,而臥薪嚐膽的他也在今日大放光芒。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經過今日之事,門派中的弟子無不對他刮目相看,再也不敢輕易嘲諷。但這也帶給了他無盡的麻煩甚至是性命之虞,誰敢保證劉長青沒有包藏禍心?
“也罷,大丈夫立於世,當不畏首畏尾,殺伐果斷,如激流湧進。”突然趙陽腦中一片清明,感慨道。他細細一看,卻發覺自己的神識仿佛又進了一大步。
神識對於修者來說是相當重要的,禦物戰鬥中神識越強大,飛劍、法寶等武器便威力越強大,精準度、靈巧度亦是大幅度提升。而近身戰時,強大的神識可以讓自己對周身的空間細察入微,精確地知道敵人的進攻方式和方向。
“嗯?馨兒師姐來了。”閉著眼睛的趙陽突然說道,隨即他睜開眼一望,果然藍馨兒正從容不迫地向他的屋舍走來。
他輕輕地向下一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屋中,坐在窗邊裝模作樣的沉思起來。片刻後,敲門聲便響起,他懶洋洋地道了一聲:“進來!”
一襲紫衣的藍馨兒緩步走進屋裏,燈光朦朧中顯得煞是好看,如一朵晚間盛開的清蓮般給人清新淡雅的感覺,那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美豔得不可方物。
趙陽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師姐,坐!”
藍馨兒也不客氣,徑直坐了下來,媚眼如絲,直勾勾地盯著趙陽,待得趙陽臉色漸漸泛紅,這才輕笑一聲:“說起來我這師姐修為還比不上你呢。”
“反正別人我不管,我隻管叫你師姐便是。”趙陽淡淡一笑,頓了頓,又說道,“難道師姐深夜造訪,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
藍馨兒瞪了他一眼,嗔道:“難道你就這麼討厭師姐?拿好心當驢肝肺,人家是給你送寶物來的,明日你便要下山除妖,凶險莫測。”
“哦,那我賠個不是,寶物嘛,多謝師姐一番好意。那大長老也說了,我此行權當曆練一番,若是靠寶物,卻是背道而馳了。”哪有寶物送上門不要的道理,但趙陽竟然拒絕道。
藍馨兒臉上現出一絲失望之色,隨即便深深地隱藏了下去,說道:“我知道你的性子,既然你不肯要,那便算了。”
說著她便告辭而去,顯然此行令她非常的不高興,但是後麵趙陽的話語倒是令她心中又莫名的一跳。
“不管怎樣,師姐這番好意,趙陽銘記在心,來日定當報答。”
這話表麵就是十足的客套話,但是讓他真正銘記在心,那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藍馨兒才有些惶惶不安。
看著那離去的倩影,趙陽臉上卻現出了掙紮的表情,自從今日藍馨兒當眾牽著他的手並說“是我願意和他在一起的,不關他的事”後,兩人比之從前好像是多了一些別樣的感覺。
但是他心中卻又有另一股思想在作怪,不想和藍馨兒太過曖昧,所以剛才便莫名其妙的拒絕了她的好意。
褸婁山的得名已無可考究,隻是自從光鴻帝國紀元公元五百年起,帝國開通了東西貿易的道路後,山下原本的一個小山村因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而發展成了一個交易重鎮,聚集了不少人口,於是有商人為了圖個吉祥,便集資在這山上修建了一座廟宇,發展至今,香火倒是越來越鼎盛。
鑒於這種狀況,又有人提出了每隔五年舉行一次盛會,宰殺豬馬牛羊祭祀廟中的神像,以保鎮子能繁榮昌盛。這一提議立馬獲得眾多信徒的讚同,以至於盛會舉辦到今天,前來朝拜的信男善女、婦孺老幼多達上萬。
今日正是盛會舉行之期,褸婁山下的褸婁河中,各種大船小船與木筏絡繹不絕,從高空望去,竟是看到小小的河麵上人頭攢動,信徒們的熱情由此也可見一斑。
在一艘不起眼的木船上,一位穿著樸素的少年昂然而立,站在船頭處的他眼眸凝視著河麵沉默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穿著勁裝的他把那流暢的肌肉線條毫無遺露地展現了出來,令得過往的美麗少女也是妙目連連眨動。
“若是有這女妖的資料就好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剛到這陌生之地,便要倉促應戰,未免凶險了些。”趙陽暗自嘀咕道。
他風塵仆仆地趕了五天的路,終於在今日抵達褸婁山,從腰帶中拿了些銀子繳了船費後,便隨著這些信徒上了前往廟宇的船隻。
褸婁山與鎮子雖然僅是一河之隔,但這河流卻是由遠古的一條溝壑聚水而成,水位頗深,過往的人隻能搭乘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