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刻刀換成刀身精小刀口更銳利的那一把,周子衿手下的力量更謹慎了,神色也越來越凝重,將靈雨二字刻到這小小的桃核之上,著實要費上許多功夫。
周子清將手中那碗中藥喝完,隨手放去一邊,拿來她早準備好的的砂糖放進嘴裏,再去看看坐在自己床前認真篆刻的人,恬靜安然,可是想到這個詞的時候,卻笑出聲來。周子衿朝她瞥去一眼
“你笑什麼?”
“我隻是沒想到,如今的你怎麼會這麼安靜,是如何將你體內的那個成天準備製造動蕩的子衿給壓製住的?”
周子衿聽到這訕訕一笑,並沒有停下手上的事情,說道
“大概是老了”沒有想再去玩耍的心思,桃林本就清淨,來的人也少之又少,她早習慣了與自己相處,什麼事情自己一個人去做,加上後來入了雪廬,性子就更沉靜了。也不是壞事,畢竟這樣能將專心做到極致。
周子清撫摸著手上另一顆已經雕刻好的桃核,子衿在上麵拴了一根編好的紅繩,家裏的老人們說這物件可以辟邪靈納福氣保平安,小時候,她們那裏家家戶戶的孩子們手腕腳腕都會帶上,而篆刻桃核的人便是子衿爺爺,他老人家的手藝到現在也無人能比,這小小的核桃之上西門爺爺不僅能將她們每個人的生肖屬相在這小小的桃核上雕刻的活靈活現,還能在一旁篆刻上她們的乳名。那時這玩貨在她們心中是個了不得的寶貝也陪伴了她們很長的經年。
“我還記得西門爺爺那時教我們幾個雕刻的時候,我是最沒有天賦的,宗元小老爺因為怕西門爺爺那時總是最乖的,而你是最坐不住的……”想起這些好的記憶,不禁讓人懷念,卻也總有讓人惋惜的事情。
“所以嘍,我隻會刻這些哄小孩子的玩意,爺爺那些手藝,我也一概沒繼承”吹了吹桃核上的木屑,周子衿淡淡的回道。
周子清抓過她的手,歎了口氣,盯著她桃色的麵頰說道
“好了,你這都刻了一上午了,歇會兒吧,我有事和你說”說完又抬手指了指擱在一旁沙發上的超大禮盒
“給你準備的,你這次來北京,我哪裏都不能陪你去,你呢,如今又是哪也不想去的個性,可是眼下有一事你是非替我去不可”
聽子清這話可格外嚴肅了些,周子衿難得好奇起來,什麼事能讓一個正在做月子的人牽腸掛肚的,將那禮盒搬了過來,裏麵放著一件白色的紗裙,布料細膩,質感柔軟。這看著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也定當貴重!
“是禮服,今晚你姐夫公司有個宴會,本來預產期晚一些我是要出席的,可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也無法陪在他身邊,你這些日子也要悶壞了,今晚就替我過去吧!”
周子衿聽到這,琉璃的眼珠轉了一轉,微微皺了皺鼻子,調皮道
“哦?你這是讓我去監視姐夫?”
這姐妹之間談起私房話來真是什麼都說的出來,周子清見她臉上帶了一絲壞笑,也佯裝正經,扶著下巴假裝思索起來
“這點倒也沒錯,還要記住重要的一點他胃不好,替我監督讓他少喝些酒”
“哦對了”突然伏在周子衿耳朵旁細語道
“林驍也會去,他啊桃花可也是特別多,你身為桃林的管理者,何時桃花落,何時打磨成粉,幾分成藥,幾分歸毒….適當的時候該管理就一起管理了”
周子衿楞住了,朝著那張笑的放肆的臉掃去一眼,無辜的眨眨眼睛,真是的,這些又到底關她什麼事?翻翻那件雪白的禮服,她為何總覺得這是周子清的蓄謀呢?
周子衿走下車的那一刻便後悔了,說隻是一個普通的公司酒會,可這明明就是私人會所啊,這能進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有名人士,商界名流,在這種場合的自己難免要捉襟見肘,縮手縮腳。她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嗎?朝一旁的林驍看去一眼,他倒是格外自如,好像也看出了她的局促,林驍率先開了口
“怎麼了?”
周子衿無奈的提著嘴角苦笑一下
“你們這次公司酒會是?”
“嗯,應該說是一場商業酒會,有商界的一些人物,社會各界的精英啊….”聽到這周子衿的臉上神色越難看了
“子衿是不是覺得有些太資本主義?確實,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一會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就好,公司的事和那些人讓錢川出麵就行”再去看身邊已經足夠安靜的人,她今天還是待在自己身邊會比較好一些,畢竟她這身打扮,肯定會引來不少注意。手臂抬起來,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