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也有點累了，兩人說著話就離開了，十七抬頭看了眼江蔓的背影，忽然覺得那人逐漸遠去的模樣像是凍了一層冰似的，好像將他心裏珍藏的那點光亮一點點遮掩住了。
十七沉默著看了許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冷著聲命令道，“十四，十一，你們兩個回去休息，換阿九和十三過來。”
“是。”
兩人領了命，十四走之前看了眼十七，忍不住安慰一句，“默少不了解你，說的話也是無心的，你別難過。”
“我沒難過，”十七緩緩說著，垂下眼來，“我習慣了。”
十四隻得歎了一聲，“那我走了，你要是太累了，也休息一會兒吧。”
“默少讓我保護她，除非她醒過來，我不會休息的，”十七揮了揮手，“你走吧，不用擔心我。”
葉幸足足昏迷了一星期，第八天才醒了過來，隻是仍舊很痛苦，時而吼叫，時而失神地說著胡話，隻有那麼片刻的清醒，看到陌生的房間稍微有些害怕，睜大了眼睛惶恐地看著周圍的人。
她的雙手雙腳都打了石膏，此刻看起來又笨拙又可憐，因為體內的毒癮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掙動，林陌隻得綁了她的四肢，固定住她的身子，現在看起來就像個木乃伊似的，整個人半點活氣都沒有。
默和江蔓總算等到她稍微有了精神，怕嚇到她，盡量溫柔地說，“你是叫葉幸吧？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葉幸勉強思考著這句話，半天才回答，“你們……是誰……”
“我們是李明的敵人，”江蔓覺得這句話對葉幸來說才最有意義，便道，“我們救你也是為了扳倒他，如果你和我們一樣恨他，想報仇，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不會虧待你，以後也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葉幸全身抖得更是厲害，她實在太瘦了，雙頰深深凹陷下去，趁得那雙突然瞪大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嚇人。
她還是疼得時不時抽搐，江蔓卻看得出她的目光很激動，像是很想努力說話，喉嚨卻痛得說不出來似的。
默趕緊安慰，“不過你不用急，我們會保護你的，你先把身體養好，其他事以後再說也可以。”
“我……是，葉、幸、……”葉幸嘶啞地說著，幾個字就讓她費盡了心神似的，“我……我幫、你們……怎麼樣都好……殺了、他……殺了他……我要……親手……殺了他！”
江蔓看得難受，趕忙又說，“那你配合治療，先把身體養好，你放心，你的手腳都接回來了，不會殘廢的，你要是有任何需要的都和那個人說，他叫十七，負責24小時照顧你的。”
葉幸眼前已經模糊了，漸漸又陷入了幻覺，也不知道最後的話聽沒聽進去，又開始無意識地痛叫起來。
江蔓實在看不下去，抓緊了默的手，歎了一聲，“我們出去吧。”
默點點頭，又朝十七說了句，“葉幸就交給你了。”
十七低垂著頭，低低說了句是。
江蔓看他一眼，也沒說什麼，等出了門就無奈道，“十七作為下屬是真的很忠心，隻是……有時候的確有點冷血了。”
默給她打開車門，陪她坐進去，說道，“我問過，十七是從意大利的集中營裏救出來的，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他倒是和我說過一次，但我後來太忙，沒太去關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