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第二天一早,領著七八個家丁小廝愣是硬生生的踹開了柴房的門。
大夫人蜷縮在地上,衣衫也不整,頭發淩亂,看在老爺眼裏又是嫌惡。
老爺命令眾人把這老婦拖去祠堂受審,不必善待了,言語冷情,有口口聲聲罵著她不配為家中正房,殘害妾侍和子孫,句句帶著殺意。
大太太渾身無力,欲哭無淚,低著頭就這樣被拖進了祠堂扔在中間。心中恨著自己命苦,哀歎男人薄情,更是為那白天的白鬥篷憤慨,還說什麼點了骷髏痣定能解她出苦海,怎麼能信那種江湖術士呢……
“休書我已擬好,現在就當著列祖列宗的麵,休了你這毒婦,還我家一個太平。”說完就開始念起了休書。
聽完老爺念的休書,大太太慢慢揚起了頭,她無力辯解,她知道她的冤屈在那個冷漠的男人眼裏一文不值,她不過是想看一眼那個曾經深愛的男人要處死他的時候是什麼嘴臉。
就在兩人對視的一刹那,老爺原本含著冰渣子和毒藥的嘴,忽然就閉上了,一時竟然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這個跪在地上的女人,當真是那個大了他十歲的老婦人嗎?他算了算,自打有了二房三房,他就不曾和她同房了,後來看她一眼都多餘,起碼得有十年了。她是長的這個樣子嗎?這張臉,怎麼會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的臉,這明明是一張風姿綽約的少婦的臉啊,五官精致,皮膚白皙,雖然比起三房年紀大了些,可比那二房好不遜色……不,明明美的更多!
老爺吞咽了口水,尤其是看她一身淩亂五章,如瀑的黑發散落在地,脖頸處因為氣惱微微粉紅,實在誘人。
“老爺?”旁人見他許久不說話,便提醒道,“該發落了吧?”
老爺醒悟過來,咳了兩聲說:“雖說……雖說德行有虧,不過我想必有原因可查。大太太畢竟是當家的,不至於這樣糊塗,那個……先把太太送回房裏,晚些我自會調查。”
家丁小廝都不知何意,剛剛勢要弄死她的氣勢怎麼就忽然沒了,但是在家裏,老爺說的話就是天,於是上前押起大太太就要走。
老爺見狀,嗬斥道:“幹什麼?這是當家的正房大太太,你們這些不要命的狗腿子,給我好好的請送回去,誰敢動大太太一下,就亂棍子打死!”
這下闔府上下就奇了,昨兒還說要處死大太太,今天這態度就變了。三房哭鬧了半天,鬧得老爺心煩氣躁,隻說不過小人詛咒,哪裏會真的傷人了,一句話就不了了之了。這邊廂哄著,心裏卻被大太太早晨的模樣撓得心裏癢癢。
更奇怪的,就是大太太了。她忙讓侍女找來鏡子,一看,也是嚇壞了!鏡子裏的女人哪裏還是自己?分明是個美麗成熟的婦人,早已沒了老態,眉眼全是風韻。
“我變了嗎?”她問侍女。
侍女愣愣的看了鏡子,也突然驚訝的拍手道:“太太真的變了,變回少女似的美態了啊。那人的話真是應驗了!”
大太太看了她一眼,歎氣說:“哪裏少女了,你哄我開心而已。不過是皺紋少了些,頭發也黑回來了而已。”
天一黑,老爺就進了許多年沒進的東院,所謂的夜裏審大太太變成了許久沒有的雲雨歡悅。
第二夜,老爺又來了,第三天,第四天……連著半個月都在大太太的屋中過夜,把懷著胎的三房和子女全的二房都拋在了腦後。
眼下全家都炸了鍋,大房沉積多年忽然得了勢,下人也都來巴結了,也有一些覺得不過隻是曇花一現,準備觀望一陣子。
果然,這一夜老爺正要去大房屋中,傳來消息說二房太太病了請老爺去看,於是老爺去了一趟就沒再回來。
“大太太,二房畢竟有兒女在,這……”
大太太咬咬牙說:“是了,我雖樣貌年輕了,可身子卻不能生育了。”她看了看侍女,拍拍她的手說,“如果還像你這樣年輕,也是好的。”
她想了想,捏緊了自己的手說:“對了,那人不是說十五那天會在街巷等我嗎?還有兩日就是了,咱們去找他,看能不能給我更加年輕貌美的模樣。”
到了十五那天,那白鬥篷果然在巷子等她們,一開口遍說:“太太美貌,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