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吵什麼?”張二蛋把村民拽再自己胳膊上的手一個扯了下去。“瞎吵什麼?沒聽清楚莫爺剛才說的話麼?”
莫耶剛才說“如果‘仕方’起訴的話,就怎麼怎麼著”,那如果“仕方”不起訴呢?大家不就都沒事了麼?
瑪德,還以為這一趟出來,能帶著村裏的兄弟賺點過年錢,沒想到居然碰到了這麼個手辣的女人。現在張二蛋也有些彷徨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繼續在這裏呆著?待會警察來了,豈不是村裏的青壯年勞力都被警察包了餃子了?
撤回去?那沒錢過年咋辦?要不是真窮,張二蛋也不至於領著村民來做這種事情。他雖然不懂法,但起碼的好歹還是分得清的,知道自己這邊做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最要命的是,剛才還把對方的人給打傷了,現在就算想撤,那也得莫耶同意才行啊!
倒是還有一種辦法。大家夥把手裏的家夥什兒一扔就跑,想必工地這邊的人也不一定能追的上。
可是有句老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仕方”是什麼?那就是商圈裏的龐然大物啊!真要對付幾個人,就算他們鑽到地裏去,人家也能調幾百台挖掘機給你挖出來,更不要說他們還有跑不動的家裏人了。
總不能為了這件事情,拖家帶口的一輩子做黑戶吧?
之前被利益衝昏了頭腦,沒想太多,現在張二蛋可是把腸子都悔青了。
現在該怎麼辦?已經輪不到他張二蛋做決定了,要看人家莫爺打算怎麼辦!
一聽張二蛋這話,所有村民都把目光集中在莫耶身上。
“莫爺,您就說話吧?看看這事怎麼解決!”事到如今,張二蛋也不敢充老大,死撐著換不了幾個錢的麵子了。再說了,他再莫耶麵前也沒有什麼麵子。
莫耶笑了笑。“讓我說話,就是讓我替你們拿主意的意思咯?”
張二蛋狠狠抹了一把臉,徹底認慫。“是。”
“對對,莫爺您就教教我們吧?我們剛才……剛才也是一時衝動,也不是那兩個人先動的手,我也不至於把人給打……打傷了!”剛才動手那村民滿臉急切,像是把莫耶當成了救命稻草。
“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辦?”莫耶的目光在村民臉上燒死了一圈。“光你們兩個答應可不行。”
她要的是全體村民的表態。雖然張二蛋看起來是這群村民的領頭人,可是經過剛才那麼一出,誰知道張二蛋說的話還有幾個人願意聽。
說白了,這群人並不是什麼製度嚴密的組織,而是因為利益暫時結合起來的一群烏合之眾。她這頭給他們想辦法解決了,回頭別的人想不通,又來鬧。
莫耶可沒功夫陪著他們一直在這塊工地上耗。
自己的“領導能力”被質疑了,這讓張二蛋有些不高興。但再不高興,他也得憋著,一定辦法也沒有。
“啞巴了?說話呀?剛才不是嘚吧嘚吧說得挺帶勁兒的麼?”張二蛋從身後的村民們一通吼。
“你們倒是說句話呀?別特麼以為剛才動手的是我和二蛋,就沒有你們什麼事,回頭我要是真進去了,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動手的村民也急了,連威脅的話都說出來了。
“讓我們說什麼呀?這種事不都是二蛋做主的麼?我們聽著就是。”
“對,隻要兄弟們不被關進去,要怎麼解決,二蛋和莫爺商量著辦,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
“行了,咱們把那什麼權利交給二蛋了,隻要二蛋點頭,咱們照辦就是了!”
“對,是這話!”
……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表態。
莫耶點點頭。“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就給你們說說——”
包括工人、村民在內的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吵吵嚷嚷的工地一角頓時安靜下來,隻能聽到莫耶的聲音。
“第一、你們打傷了人,隻要傷者不追究,那麼‘仕方’也可以尊重傷者的意見,不予起訴……”
村民們鬆了口氣,可工人們卻不幹了。
打傷了人還能沒事?那以後是不是這般家夥更加有持無恐了,有事沒事就來鬧一場。工人們在工地上幹活本來就累,還要應付這幫子刁橫的村民,還讓不讓人活了?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誰知道下一回這幫家夥弄出什麼幺蛾子了,到時候受傷的可就很有可能是自己了。
工人們受莫耶的氣勢所迫,有礙於她“仕方”建設部總經理的高管身份,不好自己把不滿發泄出來。可一個個的都被自己的眉頭皺成了大疙瘩,不滿之意統統在臉上表現無疑。
“村民們別高興得太早,工人們也別光顧著生氣。”莫耶是什麼人,從江城夜場混出來的人,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早就練就了對周圍情緒敏感把握的本領。“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您說您說……”趙二嬉皮笑臉地搶話說。
“你小子給我閉嘴,再敢打斷莫總的話,看老子回去怎麼收拾你。”張二蛋對著趙二的屁股又是一腳。
趙二捂著屁股躲到一邊去了,嘴裏咕咕噥噥。“我說句話也不行?我不也是石壩子村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