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鑰匙!”高書懷搖頭。“但我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雷先生現在也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到時候我會把答案一起告訴你。請不要覺得我是在賣關子,這畢竟是我現在手裏為數不多的籌碼了,我隻能把它留到最後關頭。”
雷雨揚抿了抿唇。“我怎麼知道裏麵的東西對我有用?”
話說到這裏,雷雨揚商人的本色顯露無疑。
是啊!高書懷什麼都不說,卻要以這個為籌碼要求雷雨揚務必幫他把刑期控製在五年以內。到時候他說出來的答案要是和雷雨揚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為什麼要操這個心費這個勁兒?
做為一個商人,一個生意人,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為什麼要去做?
哪怕是去做慈善,都還能為自己和企業博一個好名聲,為一個投機分子爭取減刑的機會,說出去別說好名聲了,別被人戳著後背罵就已經不錯了。
雷雨揚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精力時間,和名聲去為高書懷運作這件事情?
高書懷想了想。“好吧!我可以透露一點點給你知道。裏麵的東西或許對別人一點用都沒有,對雷先生你或許也不算有用,但絕對不能說和你無關。它關係到雷一辰先生!”
“說詳細一些!”雷雨揚眉頭微皺。
“我隻能說這麼多,在說下去,和直接告訴你謎底有什麼區別?”高書懷一攤手,因為終於抓到雷雨揚的敏感神經而笑了笑。“希望你和莫小姐不要企圖去找開鎖匠強行打開這個鐵皮盒子,裏麵是一個檀木盒,用的機關比較奇巧,如果不是用專用鑰匙打開,可能裏麵的東西會被毀掉。至於是怎麼毀掉,這個我的確不清楚。隻是聽你父親當年提過這麼一回。……說起來也很奇怪,雷一辰先生似乎早就預料這個鐵皮盒子會落到你手裏,以及我一定會和你見麵一樣。真是個想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的人物!”
說到這裏,高書懷自嘲地笑了笑。“我自詡聰明,在雷一辰先生眼裏這點聰明卻根本不算什麼。他在我麵前畫了個陷阱,明確的告訴我陷阱裏有豐富的收獲,可是一腳邁進去,後果自負。我卻還是邁進去了。陰謀算什麼,他把人性人心算計得清清楚楚,已經不屑於玩陰謀了,至少在我看來,他一直跟我玩的是陽謀!”
雷雨揚覺得高書懷說那個人和他的父親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
至少在雷雨揚看來,他的父親雷一辰是個儒雅的、厭倦城市喧囂和商場逐利的人,與其說他是個商人,還不如說他更適合篤信無為而治的道士身份。
這麼個老謀深算、步步為營,把時局、人心算計得那麼清楚,並提前幾年布局的,真的是他的那個經常把遊艇開到深海區,對著一杆海釣仰頭看星,或者低頭打瞌睡的父親麼?
如果真的是,父親的目的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他更願意隱匿在背後為他一步步除去所有障礙,而不願意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為他保駕護航?
哪怕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跟別人不能說,難道跟自己的兒子也不能說麼?
雷雨揚心裏有懷疑、有疑惑,還有一絲絲不被信任的憤怒。
雷一辰,他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父親啊?
莫耶放好電腦從書房出來,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雷雨揚情緒的不對勁。
別人或許從他波瀾不驚的表情裏看不出來什麼,可莫耶不是別人,她能一眼看到他幽暗的眼眸中有風暴在慢慢醞釀。
“怎麼了?”莫耶坐到他身邊,看看雷雨揚,又看看高書懷。
“沒什麼,高先生跟我說了些關於那個鐵皮盒子的事。”雷雨揚輕描淡寫。“我在評估他的這個所謂的‘最後的籌謀’的分量,以及……可信度!”
鐵皮盒子?和翟副教授從銀行保險櫃裏取出來的那個?
“你手裏有那個盒子的鑰匙?”莫耶的第一反應和雷雨揚一模一樣。
高書懷笑了笑。“早就聽說過雷先生和莫小姐的感情很好,卻沒想到好到連思維方式都如此統一的地步。……我沒有鑰匙,隻是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而已。”
“他說裏麵的東西和我有關,和我的父親有關。”雷雨揚拍了拍莫耶的手背,扯著嘴角笑了起來。“卻隻願意透露那麼多信息,我不知道這些話的真實性有幾成。……高先生不要覺得我多疑,生意人,多考慮一點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自己利益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