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著所有的家務,我們還是像平常一樣的過,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但是我不知道,等到我可以做好一切的時候,外婆的病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的惡化。
“悠子。外婆就要去見你的媽媽了。悠子的媽媽那麼辛苦的生下我們悠子,卻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就離開了。現在,外婆要去告訴悠子的媽媽,我們悠子有多能幹,我們的悠子有多想媽媽。”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連說話都特別虛弱的外婆,淚,布滿了臉。
“外婆,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我嗚咽著說。
“我們悠子笑的時候就像公主一樣,不,悠子本來就是我們的公主。”外婆吃力的用手摸著一邊的抽屜,打開,是一張銀行卡。“來,悠子,拿著這個。”
“這是什麼?”我疑惑的看著她。
“拿好這個,這是你爸爸當初把你送到這裏交給我的。這些錢,夠悠子讀到大學。外婆不能夠再照顧悠子了,悠子拿著這個,離開這裏,回到最初的地方去,回到那個城市,回到爸爸身邊。”
“不!我不要拿這些錢!我要留在這裏照顧外婆!”我倔強的搖頭。
“你一定要回去!那才是真正屬於你的地方!外婆這裏不需要你擔心,外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等到悠子見到爸爸了,等到悠子回到家裏了,再回來看外婆,再回來告訴外婆我們悠子過的很好。難道你想外婆連死了都不能安心嗎?”外婆的眼裏,是堅定。
“外婆你不要這樣說!那外婆,你會在這裏等我嗎?在這裏等悠子回來?”
“會的。外婆會在這裏等你。”
“一定要等我回來!一定!”
外婆不再說話,蒼老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將這裏的一切打理好之後,我收拾了行李,踏上返程的路。我拒絕外婆送我,我隻要她好好的等我回來。出門之前再一次去向外婆告別,她笑著,充滿慈愛。我也笑了,因為我看到外婆的好轉,我相信她一定等到我回來。
坐上車,輾轉了一站。我的心裏感到不安,從未有過的慌張,我瘋狂的想念著帶著我長大的外婆。下車,坐上了回去的車。
在我急急忙忙衝進那個熟悉的小庭院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一群人,抬著我最熟悉的人,蒼老的臉上,依然滿足的笑著,安詳的沉睡著。我就這樣停住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忙碌著。白色,我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悠子?你怎麼回來了?”有人發現了站在人群不遠處的我。
“外婆她睡著了嗎?為什麼要把她從屋裏抬出來?而且隻蓋著這麼薄薄的白單子?這樣外婆會生病的。”像是對她說,也像是在對我自己說。
“悠,悠子···外婆,外婆已經走了。”
“不。外婆隻是睡著了,你看,她睡的都安詳啊。噓。不要吵她。這些人好吵啊,這樣外婆睡不安穩的。”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外婆放到地上,澆上什麼東西,拿來了點著的火把,“不!你們要幹什麼!用火燒她會痛的!會痛的!”我發瘋一般的撲到外婆的身上,好冰,好冰。
有人用力的將我拉起,拉離了那個地方,他們大聲的對我說著什麼我不知道,我聽不到,我隻是顧自的,大聲呼喊著。漸漸的,看著那熊熊燃起的火焰,我緩緩跪在地上,任眼淚再次布滿我的臉。
“悠子,這是你外婆的意思。等她死了,就在這個地方火化,然後在這裏造一座墓碑,等你回來,就可以看到她在這裏等你。外婆為你*勞了一生,是該休息了。”
“悠子,不要難過了。外婆她都會知道的,她會在天堂看著你的。”
“悠子,····”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說了多少話,我就那麼麻木的跪在地上,看著他們處理著外婆的一切。
也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我站了起來,拿起行李,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生活了13年的地方,“外婆,等我回來。”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