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太陽剛冒出了山頭,半山腰上氤氳著一層霧氣,濃的化不開。山路旁的雜草葉子上積聚了一夜的露珠正緩緩滑落,清冷的空氣裏藏著一股好聞的青草味。
越過蜿蜒曲折的山路,可在密林中看到一座城府,正是西月派所在。
操練場上一群弟子正手持一把把木劍練習著西月劍法,時而有幾個小師弟因為動作不標準被師兄敲打,叫苦不迭。
“大師兄,師父叫你到堂前問話。”
月霜天便吩咐一個師弟代他看管小師弟們練功,前往中堂聽師父訓話。
一身錦衣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堂的椅子上,喝著一盞茶,芡著杯蓋的縫,冒出三兩縷輕柔的熱氣。看不清男子的麵容,隻聽他悠悠地說道,“聽說昨晚有刺客潛入,可抓住了?”語氣看似不經意,可實打實地透著毋庸置疑的威嚴。
“回師父,尚未抓住,但在昨晚交戰中刺中了一劍,雖不致命,不過估計也跑不了多遠,已派一路弟子去追了。”
“可看清是什麼人了?”
月霜天不緊不慢應道,“那人臉蒙黑紗,未看清麵容。不過,交戰時那刺客所用劍法雖毫無章法,總覺得奇怪,有些北羽派的影子。不知是不是……”
“興許真是北羽那老頭子派來的,上個月四派同堂議事的時候我無心羞辱了他,估計憤憤不平想來報仇。若沒丟什麼財物,沒傷到弟子,也罷,放他去吧。”
月霜天應了一聲便退下堂去。
白驚羽一襲黑衣,手握一把長劍站定,直指包圍他的一隊黑衣人馬,這劍極細,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銀白色的劍柄精雕一根鳳凰的羽毛,栩栩如生。
“我說你們,能不能別追了,累不累啊,再說我又沒傷人,不就吃了祠堂裏的貢品嘛,況且你們還刺了我一劍呢,堂堂西月派就這麼小氣?”白驚羽邊說邊用另一隻手捂著腹部,又哎呦了一聲。
“休要多言,我們可不是西月派那群頑固,受死吧!”
“誰在說話,你們人太多了,我根本看不清是誰在說話。”白驚羽打諢道。
直見人群中有一個人向前邁了一步,應答道,“白驚羽,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一次說個幹淨。”
“我打扮成這樣,你們都知道我是誰,看來是有備而來呀。”白驚羽緩口氣繼續說道,“這位英雄,總歸你們人多勢眾,我插翅也難逃不是,我與你們有何仇怨,說出來也讓我死個明白。”
“說的也是,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男人一把扯去麵紗。
白驚羽定睛一看,那人竟是魔君手下魔玨,便想起前些日子剛剛劫道殺了魔君的一眾手下,今日竟派大弟子來尋仇。白驚羽立覺大事不妙,這個魔玨心思歹毒,手段狠辣,在武功上並不是其對手,恐怕今日要命喪於此了。
對方步步緊逼,白驚羽不得已連連後退,轉眼前就退到了懸崖邊上。白驚羽餘光一瞟,此崖深有幾十米,崖底有一汪湖水,便心想著跳下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白驚羽突然衝上前與敵人廝殺起來,幾輪交戰下來,由於連日奔波體力不支,加上昨晚又被月霜天那小子刺了一劍,終究寡不敵眾,又中了多處劍傷。
白驚羽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橫下心從懸崖跳了下去。
“要不要去崖底看一看。”一個人試探性問道。
“不必了,這崖壁沒有任何藤蔓樹枝,崖底又是深潭,白驚羽受了那麼多劍,都快把身體紮成篩子了。況且北羽人都是旱鴨子。白驚羽必死無疑,隨我回去向魔君複命吧。”魔玨率著一隊人馬烏泱泱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