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孩依然用力搖頭,爾後朝我微微鞠了躬,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看得出來她走得很痛苦,也很吃力!
我心中自責,向左右環顧了一圈,看看周圍有沒有醫院或者診所什麼的!當我看見街道盡頭那家社區醫院時,我眼睛亮了一下!
我追上女孩,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向那社區醫院快步奔去,嘴裏解釋道:“我必須送你去醫院處理傷口……”
白裙女子驚愕地看著我,身子在我懷裏不安地掙紮起來……
“別亂動!在把你交給醫生之前,我不會放你下來的!”我道,並加快腳步奔向那所社區門診。
白裙女孩慢慢放棄了掙紮,安靜地躺在我懷裏,腮頰部緋紅緋紅的,那雙大眼睛依然還很愕然,一眨一眨的,每眨動了一下,就好像蝴蝶扇動了一下羽翼……
當我低頭看她時,她便迅速地勾下臉兒去。
她張嘴的時候,會發出一種略帶嘶啞的聲音,還配合著羞澀的手勢……
難道她是個啞女?
奔進社區門診的大門,在導醫台護士美眉的指引下,我抱著啞女進了急診室。我將她放在診療台上,對裏麵的醫護人員說:“拜托了……請你們幫她處理傷口,我去繳醫療費……”
當我從門診廳窗口繳了醫療費回到急診室時,醫護人員正在仔細處理啞女的傷口,見我急急地奔進來,啞女抬臉對我羞澀地笑了一下,便低下頭去。
“放心吧!小姐!醫療費我都繳了!”我道,想放寬她的心。
說完我意識到我說的話,可能她是聽不見的,但是從她清澈的眼睛裏,我似乎確信她聽懂了我的意思!她朝我感激一笑,她的笑容也很清澈,仿佛是三月的春光!
她的年紀看起來並不大,可能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莫樣兒長得有些楚楚可憐!
那個中年男醫生一邊給聾啞女清洗並消毒,一邊道:“傷口不淺啊!最好掛兩天抗生素,留院觀察一下!”
我趕緊接口說:“都聽您的!醫生!”
“回家不要見水!每天按時來打點滴,我看用三天抗生素就差不多了!”中年男醫生道,手上的動作很嫻熟。
大概是因為酒精對傷口的刺激,聾啞女勾著臉,緊咬著下唇,雙手用力揪著診療鋪上的雪白鋪單!
我的心忽然被一種憐愛之情充溢著,仿佛身上也正承受著她此刻承受的痛苦似的!我走過去,拉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柔軟,卻是冰涼的!我用手掌包住了她那隻小手!
她輕輕往外抽了一下,沒抽出,便不再抵觸,她或許也明白,我對她並無邪念,隻是想給她一些意誌,或者安慰什麼的!
在那個男醫生用紗布開始為她包紮傷口時,我心裏忽然打了個激靈!
曦兒!我竟然把她扔在街上了!她現在仍在事故地點,還是駕車回家了?
“小姐!我有急事得走了!”我看著她如實說道。
啞女仰臉看我,密集的睫毛撲扇撲扇的,似乎沒聽見我的話。
難道她耳朵……她真的是個聾啞女?
我打著手勢,又將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
聾啞女似乎聽懂了,朝我點了點下頜,且感激地笑了笑。她的眼眸和笑臉清澈得如同山間的溪流,仿佛從表麵上就能對她那顆心靈,一覽無餘。
我鬆開她的小手,又拜托了醫生和護士,才急急地奔出急診室。
我掏出手機,翻出曦兒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沒人接聽,我連撥了三次都無人接聽!
怎麼不接電話啊?
我慌忙奔向候診室,奔出社區醫院大門。
我沿著街道向事故地點跑去,目光在來往的行人裏搜尋!這時報刊亭前麵立著的一倩影赫然映入我的眼簾——是曦兒!
曦兒也看見了我,丟下手中的雜誌,瞪了我一眼說:“怎麼才出來啊?”
我朝她走過去道:“你怎麼不進去?”
“我為什麼要進去?我討厭醫院!我討厭藥水味兒!我討厭醫生!”曦兒揚起下頜,盯著我說。
“好吧!我們走吧!”我呡呡唇道。
“你還記得我們是來做什麼的!”曦兒瞟了我一眼,陡然轉身向前麵走去。
我緊跟其後,訕笑著道:“我當然沒忘記!我是來受你氣的!”
“你什麼意思?”曦兒驀地頓住腳步,扭頭瞪著我。
唉!被壓迫了,還不讓人抱怨兩聲!
我忙擺手道:“沒、沒什麼……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