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她妹都有意躲著她,天不亮就起鋪去了公司,當她起鋪下樓用早餐時,王阿姨告訴她她妹一早就離開玫瑰莊園去公司了。
晚上她妹也是深更半夜才回玫瑰莊園,捏黑爬上樓溜進自己的臥室。
兩天過去了,林夕兒的情緒慢慢回複平靜,她更冷靜地來審視那件荒唐事兒。
因為她妹一直躲著她的緣故,她直到現在也無法得知她妹之所以要幹出那件荒唐事兒的動機與理由何在?
是想破壞她和顧陽的關係,還是她依然還愛著顧陽?
其實這是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妹是否依然還愛著顧陽?因為如果她妹還愛著顧陽,她就有可能想去破壞她和顧陽的關係。
林夕兒不得而知,她也怕知道事情的進一步的真相。
但林夕兒理智地認為那事兒顧陽是受害者,雖然事實本身令她無法接受,可是顧陽的確當時是她妹糊弄了,他以為那夜溜進他睡房的人是她,而不是她妹。
林夕兒唯一怪罪顧陽的地方就是,他不應該在得知事實真相後,依然對她隱瞞了下去。他應該如實向她坦白爭取寬大處理的!
今天她來這裏,就是想問顧陽要一樣東西,那就是:為什麼?
為什麼在他得知了真想以後,依然不肯負荊請罪?為什麼還要夥同她妹繼續欺騙她?他們想欺騙她到什麼時候?要欺騙她一輩子麼?
林夕兒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夜裏十一點過了。又抬眼朝愛琴海的陽光的希臘式白色大理石大門張望,依然不見有黑色“雷諾”越野車的影子。
林夕兒扭頭看向街對麵,街道對麵是一座二十多層高的大廈,大廈周圍霓虹閃爍,不斷變換顏色的燈光連成天地一線,在濱海城的夜空中絢爛得閃爍著。林夕兒望著閃耀的霓虹燈和街燈,驀地想起詩人鄭波的那首詩《現代都市》:
“都市的繁華與多彩,
是一張充滿誘或的網,
總是讓青春虛擲,
而價值概念的單一,
已完全被金錢主宰,
我便隻有撥開鈔票的縫隙呼吸……”
在詩人眼中,城市生活的多姿多彩卻暗藏的是空虛和寂寞,無數哼唱悲歌的孤獨靈魂。所有的價值觀念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與那麼的單一,這種被抨擊的價值取向其實便是惟利是圖,這樣的城市其實也是被金錢這張欲望大網所籠罩的城市,並隨著網罩之下極具的人口的、欲望的膨脹,讓每一個個體漸漸感到喘不過氣,令人生出了窒息感!
在詩人眼中,似乎城市生活的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沒資格談得上是贗品。
現代城市生活,當人們在為一種單一的價值觀而拚命奮鬥之時,但人們為達到某種目的不擇手段時,當人們把夜總會、咖啡廳、桑拿視為一種時尚,甚至是有品味的生活時,而詩人卻以特獨特的視角和敏銳的洞察力幫助我們去認識部分城市生活的本質……
林夕兒此刻大概就是這種感受,她是在透過自己的內心世界去看這濱海城的夜景。
她在想這兩天顧陽為何不給她電話,連個訊息都沒有?難道她妹把她知道了那事兒的消息透露給他了麼?
好像不是,如果顧陽知道了,他更應該打電話給她,向她解釋才對啊?可是他似乎一下子就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不見了!
難道顧陽內心有什麼隱情麼?難道他心虛麼?難道那一夜他並不是被蒙在鼓裏的麼?難道他明知溜進他睡房的人是她妹卻故作不知麼?
她一定得問他個究竟才能安心!
這個時候對麵兩道車燈的光束掃了過來,林夕兒本能地抬手遮了一下眉頭,微蹙細眉迎著那兩道光束看過去,她看見了那輛黑色“雷諾”越野車。
那越野車拐彎駛向了“愛琴海的陽光”的大門,直到那車消失在小區內的拐角處,林夕兒才發動了車引擎,開著白色寶馬車跟了上去。
她把車開進了小區,先熄滅了車燈,讓車緩緩滑行至拐角處的幾顆櫻花樹下停下了。
這個位置恰好可以看見顧陽住處樓下的停車場。
黑色“雷諾”越野車的燈光熄滅了,林夕兒看見顧陽跳下車來,他沒有徑直上樓,而繞了車身,快步奔到副駕駛座門邊。
副駕駛座的門被從裏麵推開了,一個身著紅色連身短裙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子從副駕駛座上攙扶著顧陽走了下來。
林夕兒全身繃緊,屏息斂氣,因為停車場的燈光有些幽暗,她沒看清那年輕女子的臉。
直到顧陽摟抱著那年輕女子走到停車場外麵道上歐式黑色鐵藝路燈下時,林夕兒才看清楚那年輕女子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