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離敲了敲秦遲意的房門:“阿意,醒了嗎?”
秦遲意迷迷糊糊應了一聲隨即驚醒,總算睜開了雙眼,環顧了一圈房間,這房子不是她最開始跟黎離一起租的地方嗎?剛才那聲音?
搞什麼啊!
秦遲意光著腳跑下床打開房門,黎離穿了身純白色的秋季連衣裙正站在門前。
“才醒啊?你今天不是要去找林淵嗎?”
“黎…離?”
“幹嘛?”
“黎離?”
“我說你這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是幾個意思啊?!”
我現在見到活人可比見到鬼刺激多了。
秦遲意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剛睡醒。”
“那你快洗漱吧,我出門了。”
“嗯嗯。”
黎離出門,秦遲意鬆了口氣虛扶了下門框。
她這是重生還是穿越?
跑回房間從床上翻出手機,屏幕亮起上麵顯示的時間是20**年,算了一下正好是她22歲!
秦遲意坐在床上,定了定心神,從前她不信神佛,以為什麼重生穿越都是胡謅的,沒想到竟然真能讓她給碰上。
想來每年譚書宣拉著她去燒香拜佛也不是沒有什麼用處,
想到譚書宣,秦遲意舌尖在後槽牙頂了頂,眼裏的光芒一閃而過。
黎離出門提醒過她今天她要跟林淵約會,嗬,約會,還不如說是約斷腿。
洗漱完後秦遲意從衣櫥裏挑了件焦糖色的及踝大衣,腳上是雙尖頭的細高跟鞋,這雙是她唯一一雙高跟鞋。
因為以往她總是嫌棄走路不方便,崴過一次腳後她就再也沒穿過這雙鞋。
秦遲意記憶力極好,很多年前的事稍微想想就能勾出來一大串的回憶。
上輩子她去找林淵,然後路過一條施工的馬路,有輛白色的汽車橫衝直撞的衝他們開來,秦遲意率先下意識的就把林淵推到了一邊,自己被車撞傷了腿。
既然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秦遲意就更不可能傻乎乎的還去重蹈覆轍,她給林淵打了個電話,直接約在了附近的咖啡廳見麵。
咖啡廳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整間店就隻有他們兩個客人。
座位就像一個小隔間一樣,頭頂的小電燈製造出有些昏黃的燈光。
秦遲意低頭意味不明的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林淵一臉淡然在對麵玩著手機像是在跟誰發信息。
“林淵,你跟許念還有聯係嗎?”
聽到許念的名字,林淵下意識的扣過手機看了眼秦遲意。
“怎麼,你找她?”
秦遲意笑了笑,大概也覺得兜兜轉轉的沒什麼意思:“行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想把話跟你說開的。”她抿了口咖啡,有點苦,又加幾塊糖。
“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把話說完秦遲意手心裏已經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細汗。本來,還以為很簡單的,還以為應該很輕易就能放下呢,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林淵在她22歲時心裏的位置。
“你……什麼意思?”
秦遲意扯了扯嘴角,故作從容:“就是不稀罕你了的意思唄。”
話說到這兒,林淵才算是有正經神色,他坐在對麵打量了下秦遲意:“你又受什麼刺激了?”
秦遲意覺得有點好笑,心裏一陣刺痛,她把話說成這樣了,他還以為是在開玩笑,無理取鬧嗎?
我他媽以前死皮賴臉的纏著你,你不在乎,我現在要放手了,你又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以前她可真是眼瞎了,看上了這麼個東西。
“我能受什麼刺激。”秦遲意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說矯情點,曾經我愛你是真的,隻是現在不愛了。”
林淵可能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大一會兒。
畢竟平常秦遲意在他麵前都是一副怯怯懦懦,小心翼翼的樣子,今天居然突然間說出這種話,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以前她對他付出的愛,填滿了他內心的虛榮。他以為她是會一直愛他的。
秦遲意不想跟他浪費那麼多時間,說的越多就越矯情,她現在可不想在他麵前掉眼淚,不然指不定會被當成是博同情。
拎起自己的包包,起身就要往外走,林淵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秦遲意笑的有點嘲諷:
“我剛才說的話已經夠清楚了吧,林淵,我們倆今天從這兒走出去就當路人吧,以後在街上見了麵也不要打招呼了,我受不了的,我看見你就會想起這幾年我幹過的傻事,頭疼。”
心更疼。
她拂開他的手,昂首的挺胸往外走,背影瀟瀟灑灑。
走到路的轉角,確定林淵看不見她以後,那滿身的鎧甲瞬間崩塌,腳下一軟險些摔倒,秦遲意靠在牆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就算重活了一世又怎麼樣,22歲的秦遲意打骨子裏就深愛著林淵,可是剛才也是她自己親手在用刀子,一下一下把骨頭上刻著的林淵的名字劃掉,劃的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路過的人三三兩兩,越來越多探究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不過始終沒有一人上來詢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