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知曉呼延櫻身份的人雖然已經不在少數,但是皇上和王爺沒有正式承認過。
今日見呼延櫻出席,大臣們皆是瞠目結舌, 原來傳聞都是真的,王爺的側妃真的就是左將軍王英。
不過連國也不是個什麼閉塞的國度,當年太後也跟隨先皇上過戰場,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隻是大臣們還是驚歎於呼延櫻這樣一個小小女子便已經擁有了如此深謀遠慮,真是讓他們這些隻會紙上談兵的老儒生汗顏。
赫連城宣看著麵前拿著酒杯恭恭敬敬的陳正彥,他知道陳正彥沒安好心,突然提到呼延櫻的事情必然是早已設下了圈套等著自己往裏鑽。
呼延櫻的事情滿朝文武皆知,縱然呼延櫻有功,但是欺君之罪總是存在的,這個時候舊事重提,赫連城宣提高了警惕。
手中的杯盞不停,卻沒有一杯是回敬陳正彥的。
陳正彥麵露尷尬。
每個人都注意到了這邊不同尋常的氣氛,南郭塵和南郭盈的眼神也被吸引了過來。
南郭塵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兩個男人,都說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他倒是很好奇,這兩個男人恐怕也不輸吧。
陳正彥清了清嗓子,酒杯再朝赫連城宣麵前送了送。
赫連城宣將手中杯子放下,伸個懶腰的當口,手仿佛不經意一般,一把將陳正彥手中的酒杯給打倒了。
陳正彥麵如土色,許多大臣已經開始偷偷譏笑。
這個做大舅子的,趁機想要往上爬,但是王爺卻不吃這套啊!
“哎喲,陳大人,什麼時候站在這裏的?怎麼都不跟本王打個招呼。”赫連城宣這才恍然大悟一般,但是卻還是依舊盤坐在地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陳正彥尷尬地笑笑,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呼延櫻在對麵看得隻覺得好笑,別人敬酒他不理會就算了,還將人酒杯給打翻了,到最後還要潑一盆冷水反問人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麵前的,這目中無人的功夫還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呼延櫻同情地看著陳正彥,心中暗歎著,這個家夥也真是倒黴,惹誰不好,非要惹赫連城宣那個怪胎。
看著呼延櫻的眼神落在陳正彥的身上,赫連城宣心中更是惱火。
方才他已經算是客氣了,若不是丞相和陳襄蘭二人今日也在,他就不隻是這麼羞辱一下這個家夥那麼簡單了。
呼延櫻看了陳襄蘭一眼,她還是風雨不動地坐在原位上。
方才被羞辱的人時她的哥哥,她卻仿佛事不關己的樣子。
呼延櫻嘴角一凜,這兄妹二人,有些意思。
席間絲竹管弦歌舞升平。
在眾人不經意之間,皇後朝著一個角落使了個眼色。
陳正彥再一次站起來。
“此次宮中盛宴,隻有歌舞,沒有舞劍怎麼行呢。”
赫連城宣眼睛眯成一條線,他很好奇,這個家夥又想玩兒什麼新花樣。
“哦,說來聽聽。”皇帝和南郭驚鴻兩人酒喝得正酣,他已經有些微醺了,聽到有人有新的提議,也隻是跟著隨意附和著。
“是,皇上。”陳正彥得了皇上的話,臉上仿佛朵花兒般笑開了。
“聽聞呼延側妃近日得了雪雨劍,她又在此次紫玉國一戰中立下奇功,臣等都想著能否有幸欣賞呼延側妃的舞劍功夫。”陳正彥說著,眼光落在了呼延櫻身上。
呼延櫻此刻正在大快朵頤,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卻也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陳襄蘭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在一旁提醒著,“妹妹,有大臣提議讓你舞劍。”
呼延櫻“嗯”了一聲之後也再沒了反應。
赫連城宣其實也很想讓呼延櫻舞劍,她拿著雪雨劍的樣子最美,若是舞到一半,他拿著風霜劍加入,那想必會是一副美輪美奐讓人難忘的美好畫卷吧。
想著想著,赫連城宣竟然自顧自嗬嗬笑了起來。
不過這個主意是陳正彥提出的,他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抗拒。
南郭塵的眉梢有些不太自然地扭動。
席間沒人說話,所有人都盯著呼延櫻。
她端著手邊的酒杯一仰而盡。
“妹妹……”陳襄蘭再次出言提醒。
呼延櫻起身,用那價值連城的衣袍擦了擦嘴角。
“我又不是青樓裏供人玩樂的戲子,陳公子想看舞劍是不是找錯人找錯地方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陳正彥氣得險些背過氣去。
呼延櫻這言下之意是說陳正彥是個流連煙花之地的花花公子不說,更是指陳正彥思想齷齪,竟將皇宮當做煙花柳巷了。
這麼個大屎盆子扣下來,夠陳正彥緩一陣的了。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陳正彥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眼神彙聚成一道微弱的光芒射向了龍椅身旁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