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戳破心思,呂戚氏和呂阮氏也不羞怯,當即道了聲謝便退了下去。<\/p>
“董大人請勿見怪,賤內兒媳們早已渴女成魔,好不容易盼來個女孩,這會兒都把持不住了。”呂大人訕笑,臉上卻沒有一絲尷尬。<\/p>
董振麵上笑嗬嗬,眼底深處卻閃過了一絲算計的精光。<\/p>
在場的呂家男子哪個不是精明之人,哪能看不出董振的心思?<\/p>
隻是比起被人算計利用,他們更在乎呂老夫人,畢竟她的心病……<\/p>
……<\/p>
另一邊,被呂老夫人拉著進內院的董可菡則是被帶到了一個布置清雅的房間。<\/p>
“菡娘,你看看可喜歡?”呂老夫人慈和地看著董可菡,眼裏藏著一絲忐忑。<\/p>
董可菡環顧四周,不由一愣。<\/p>
這房間布置竟然和她在笙磬別莊的設計極為相似,自然、清雅、寧靜。<\/p>
這裏必定是呂老夫人親手布置的吧?<\/p>
董可菡彎眉一笑,純澈的眸子裏含著溫柔的欣喜和感激,“祖母,我很喜歡這裏。”<\/p>
呂老婦人身著豔紅印花的高腰襦裙,身穿深藍寬袖衣,肩上披著畫帛,梳著拋家髻,參雜著白發的髻上首飾雖少,卻貴雅精致。<\/p>
明明是華貴的裝扮,但那一張暗黃的老臉上,眼角卻滿是皺紋。<\/p>
原本在榮養的老人本應麵龐紅潤,但是呂老婦人卻像是普通人家的老人般,滿臉的滄桑。和呂大人站在一起,都讓人懷疑是不是年紀相差頗大的姐弟。<\/p>
董可菡早年就認識了呂老婦人,自然知道她如此模樣是因為心結難解,所以就算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她一樣垂老難留。<\/p>
董可菡從來都是如鏡子一般的人,別人對她如何,她就對別人如何。<\/p>
這麼多年來,呂老夫人對她的愛護真真切切,她自然也不會吝嗇於這一聲呼喊。<\/p>
而且,既然已經喊了出口,她便會做到一個孫女應該做的進孝。<\/p>
呂家明知道她是董家女還願意認她為幹女兒,其中原因,必定是呂老夫人非她不可,要不然以呂大人的睿智,根本不會想和董振有所牽連。<\/p>
所以這一聲祖母,她喊得真心真切。<\/p>
“菡娘剛才喊我什麼?”呂老夫人一震,完全愣住了。<\/p>
董可菡眼中柔意更濃,笑意更深地輕喚道:“祖母。”<\/p>
“誒!”呂老夫人連忙點頭應下,一雙手顫顫巍巍地撫上董可菡滑嫩的臉,眼中有著無法抑製的激動和懷念,竟是留下清淚來,她顫抖著聲音欣慰道:“好好好,從今以後,菡娘就將是我呂家的女兒了!”<\/p>
董可菡眼中溢滿笑意,乖巧而溫順地點了點頭。<\/p>
“那麼說來,菡娘就不必喊我幹娘,而是直叫我娘了?”呂孟氏一進門就聽見這一句,當即欣喜道。<\/p>
“加個‘幹’字多見外啊!”呂蔣氏也進了門,眼含抱怨地瞪了呂孟氏一眼,“要是比武的話,菡娘就是我的女兒了!真是可惡!”<\/p>
呂蔣氏身著亮藍印花高腰襦裙,身穿一件豔紅長袖衣,梳著極為幹練簡單的墮馬髻,發上甚至隻插了兩隻樣式簡單的發簪。豔麗的裝扮,卻遮掩不住她眉宇之間的英氣,隱隱給人一種巾幗女英雄的氣勢。<\/p>
“你已經輸了。”呂孟氏得意地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道:“所以,菡娘是我的女兒!”<\/p>
呂蔣氏雖然心有不甘,但輸了就是輸了,她並不是出爾反爾之人。<\/p>
一轉頭,見董可菡一臉茫然,呂蔣氏不由心中一軟,解釋道:“當初要認你做女兒的時候,我們四房可是好一番爭執,最後還是打了一夜馬吊才決的勝負。”<\/p>
“打馬吊?”董可菡一怔,不由撲哧一下笑出聲來。<\/p>
原以為呂家子孫多必定少不了後宅的一番明爭暗鬥,卻不曾想這裏竟是如此“平靜”。<\/p>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好笑的事情?”<\/p>
這會兒,呂戚氏和呂阮氏也來了。<\/p>
呂戚氏身著墨綠高腰襦裙,上麵印著白紋圖案,身穿一件橙紅寬袖衣,肩膀一側披著一條紅色印花畫帛,畫帛另一端則是纏繞在另一邊的手上。她梳著傾髻,發上別著流黃金釵,看起來很是華貴。<\/p>
而呂阮氏則是身著水紅印圓圖的高腰襦裙,身穿一件淺杏寬袖衣,肩上披著一件褐色薄紗畫帛,梳著高椎髻,雖然發飾簡雅,麵上也粉黛未施,但卻更顯出她渾身的雅到極致的溫婉和清麗。<\/p>
“不就是那日打馬吊決定菡娘到底入哪一房的事情嘛。”呂孟氏彎起的眼角明顯有著得意的笑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