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英亭裏,解康騰與鬱祁,王向銘他們高談今日的比武。
仇冉默默地聽著他們的闊論,目光移向花簇叢上,凝神地思考著什麼。
自我替他們把過脈後,心中還懸在沉重的石頭,現在確定了九位盟主侯選人,如果聞月邪想要破壞武林大會,這九個人隨時隨地都會有生命危險,那麼誰會是下一個呢?
看著解康騰眉飛色舞地大談自己的父親,我忽然想起嶽晟抱著嶽馳痛哭的樣子,心中更加煩亂浮躁,霍然從椅子上站起,椅腳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尖銳而突兀,驚起他們的關注。
鬱祁擔憂地問道,“蝶兒,你怎麼了?”
“是不是做賊心虛了?”王向銘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令人摸不著頭腦,又有一語雙關的味道。
“什麼意思?”我的心“咯噔”一跳,蹙眉盯著王向銘,直到他臉上露出不自在的神色,我嘴角一揚,輕笑著,“妖男,有賊嗎?”
“你幹嘛那麼緊張?”
似乎落入王向銘設的陷阱,我笑得更加玩味了,“你這是指鹿為馬,還是唯恐天下不亂?”
“心知肚明就行。”
“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好,免得讓人以為某人,”我提高聲調,“信口雌黃。”
“你……每次見你就覺得你很可疑,小小年紀就懂得用奇怪的毒,如今,你竟然還懂得蠱術,這不得不讓我想起一個人。”王向銘冷哼一聲,“蝶心蠱後。”
“哦?”我斜眼睨向他,嘴角上揚,“單憑這兩條你就說我是蝶心蠱後,那你呢?”我轉動著腦筋,忍不住又笑了,一字一字地道:“馮、自、樂。”
馮自樂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瘋子,因練了武功而走火入魔,從此之後,頭戴鮮花,臉撲胭脂,自稱小女子樂娃,成了逗人大笑的假戲子,卻又整天疑神疑鬼,隨意傷人,最後被送到瘋人塔裏。
“妖女,你你……”王向銘氣結,一手指著我,氣得想一口吃了我似的。
解康騰見情況不妙,“你們簡直就是歡喜冤家,一天不鬥嘴都不行。”
“誰跟她是冤家?”他冷哼。
我輕笑,“真是萬幸!”
王向銘不說話,但從他的眼裏,我能猜到他幾分心思,估計他是在暗中調查我的身份,不過我用蝶心蠱後的身份時一般都是喬裝易容,再者便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速戰速決,唯獨與朱鳳瀾那次是以真麵目相示。也許我還是不夠謹慎。
“蝶兒,我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鬱祁想著法子,先支開我,好讓王向銘冷靜冷靜,我倒是無所謂地點頭應允。
秦府別院燈明如晝,侍衛幾隊幾隊各處巡邏,探勘,以防又發生什麼事了。
圓月躲入烏雲,不願出來,淘氣得有些不像話。
“明天會下雨嗎?”
“可能會吧。”
我心中鬱結,歎道,“鬱祁,我們去看看解前輩吧!”
“你是擔心解世伯嗎?”
“嗯。”
原本他人的生死概不關我的事,如今,許多事都牽動著我,我不怕聞月邪怎麼對付我,但我怕我身邊的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解世伯去了秦府,估計今晚不回來了。”不知他什麼時候拿了件披風,細心地為我披上,“你放心,還有秦世伯在,不會有事的。”
我點頭,也對,今日初次見識到他們的武功,可謂高深莫測,再者,秦府防備森嚴,哪能輕易出入?
隨意逛了一下,我打個哈欠,有些倦了。
鬱祁留意到了,便提議,“我們回去吧!”
不安的一夜就在稀疏的雨聲裏安靜地過去了,我心中輕輕舒了口氣,又提起來,不知道聞月邪會玩什麼把戲?
門外傳來輕叩的聲音,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蝶兒姑娘?”
我心頭一緊,“什麼事?”
“蝶兒姑娘,今日的武林大會將推遲到雨停後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