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和溫大奎熟悉了,直接一個電話是沒有問題的。
但現在,他對溫大奎還沒有到那種信任的地步。直接繞過警察局給一個派出所長對話,這是在撩撥許多人的神經線。
警察局本身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這個部門裏,各種關係肯定都不簡單。
在這種不簡單的關係下,還有溫大奎這種人跳出來,他覺得,這事兒真是越來越顯得不簡單了。
想著這些,他對溫大奎的懷疑又排除了一點。懷疑不可能一下就去除,但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總會有一個傾向的。
既然溫大奎能主動承擔重任,沒兩下子他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張文定更加傾向於溫大奎是想攀上他這個縣委專職副,而不是想害他——如果溫大奎想害他的話,不抓人就可以了,在抓人的時候隨便使點小手腳也能夠給他造成極大的麻煩。
所以,思考了良久,張文定更加傾向於相信溫大奎。
縣委裏,張文定在思考,派出所裏,溫大奎也在轉動腦筋。
溫大奎心裏明白,這次行動意義重大,他去縣府門口是理所當然名正言順的,但在縣局領導沒有發話之前,居然當場抓了人,這就太過了。
如果這一次不能夠得到張老板的信任,那他屁股底下那個所長的位子,恐怕是保不住了的。而如果這次的事情得到了張老板的賞識,那別說屁股底下的位置了,縱然是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溫大奎做事很有魄力,他這次打算放手一搏,能得到張文定的賞識最好,那也是自己最想要的結果,得不到他的賞識,就算是得罪了某些人,溫大奎也認了。
自己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還不是在鄉鎮?
如果這次不博一搏,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大風險的同時,也有著大機遇嘛。
溫大奎沒讓張文定失望,他在警察係統混了這麼多年,又是派出所長,搞審訊還是有一套的。
警察係統有一套自己獨特的審問方式,作為一個在警察係統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溫大奎更是把審問這道程序練得爐火純青,僅僅用了一個小時的功夫,被抓的幾個人便開始鬆口了。
幾個人分別交代,他們都是縣城來的,說有個外地人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村裏宣傳一下藥廠汙染的事,而且告訴他們,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鬧大了,還有獎勵。
這個消息無疑給了溫大奎很大的鼓勵,他想得到的就是這樣的說法。
剛開始抓人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這幾個陌生的麵孔出現在人群裏肯定有蹊蹺,雖然他的這個想法不是很肯定,但從警這麼多年,直覺告訴他,在這幾個人嘴裏,應該能得到點什麼。
現在幾個人開始交代問題了,溫大奎喜出望外,同時他也不敢怠慢。
進一步審訊之前,他也考慮了幾種可能,一種可能是投資藥廠的老板惹到了這個所謂的外地人,他們報複,所以才發動了群眾去鬧,第二種可能,項目是張文定引進的,這件事不是針對藥廠老板,而是針對張文定的。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自己若是能把這件事查明白,在張文定麵前,他還是能立個頭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