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電話,心裏寬鬆了不少,張豁牙子能回來,那我也可以弄清楚很多事。而且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皮夾應該是被他拿去了,裏麵的東西可以給他,但是皮夾我一定要看看,或許還會有些線索。我隱隱的覺得,老李他們燒死的那個女人,就是宅子裏看見的那個照片上的女人!
躺在床上,我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我夢到了青霓,我心裏愧疚得很,我知道那些事都不是她和她師父做的,但是我卻冤枉了她!自離開黃墳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我一直想不明白她跟她師父去那裏幹嘛。
現在想來,去幹什麼,又有什麼關係,隻要她沒有對我不利,不就是好事嗎?但我找不到她了,她跟紅綢不一樣,紅綢屬於那種傳統的,可能手機都不會用,但是青霓是前衛的,可我根本沒留電話。她會不會恨我一輩子,我自嘲的笑了笑,她應該已經氣得忘記我了吧?
我隱隱的聽到青霓在夢裏喊我,等我回應的時候,她又沒了聲音。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對,是這樣。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跟著老李繼續火化著屍體,看著一個個的火化機,我忽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厭煩,仿佛裏麵燒死的都是自己的親人一般。老李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變,我發現有些屍體的確缺失了一部分,不過並不是很顯眼。
我知道是他幹的,也沒多說什麼。其他人也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有種約定俗成的感覺。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女人走了過來,臉上已經笑開花了,看樣子開心得很。
她朝著我跟老李走了過來,腰肢扭捏的樣子,看著還真讓人有點邪火外冒,雖然隔著工作服,但我還是能感覺她身材好到爆,而且,似乎,她好像在對著我笑?
“嘿嘿,你好,我是新來的化妝師妙妙。”
我哆嗦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女子,道:“你好,我是火化工小王。”
整個過程就這麼完了,我還傻傻的站在原地,老李根本沒有回話,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惜了,又來一個。”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啊,又來了一個倒黴蛋,可惜了長得這麼漂亮的臉蛋。我歎了口氣,接著幹活。老鴉山火葬場殯儀館的職能是負責死者入葬之前的喪事,比如追悼會,提供所需的場所、和像花圈之類的用品,也會賣骨灰盒,隻是隨著國家對殯葬市場的開放,私營骨灰盒的出現,讓逝者家屬有了更多的選擇。
火葬場的職能是將死者火化,就是將死者的屍體放入火化機中進行火化,最後將骨灰放到買好的骨灰盒裏。這個妹紙是來化妝的,跟我也不會有太多交集,我想了想也沒多說什麼,她進來了,已經晚了。
吃過午飯,我再次接到了張豁牙子的電話,又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把我叫到了老鴉山火葬場的大門外。我看他身上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懼怕陽光一樣。
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這老鴉山上可沒什麼娛樂場所,更沒有什麼清吧。我們就著草地,坐了下來,我看他動作有些僵硬,心裏越來越奇怪。
他隻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著我,“你是王傑吧。”
我心裏有些奇怪,這叫什麼話,又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居然這麼問我,幾個意思?
“你怎麼了,失憶了,不認識我了?”我哭笑不得,看著他。
他搖了搖頭,道:“沒有,我隻是確認一下。”
我剛想問他怎麼了,他卻忽然動了,我看見他的手伸進口袋裏拿了一個皮夾出來,黑色的。他遞給我,我當時就愣住了,這不是他當時搶過去的黑色皮夾嗎,那個死人身上的皮夾,那個王傑身上的皮夾。他為什麼要給我?
“給我的?”我問了一句,他點了點頭,將黑色的皮夾遞到了我的麵前,道:“你看看吧,或許對你有幫助。”
我接過皮夾,直接就打開了,很普通的樣式,而且舊得已經快爛掉了。一排排齊齊的卡片,還有幾張鈔票。我往左邊一看,嚇得我差點沒把皮夾丟掉,那是我的照片,不是近照,而是我上高中時候的照片,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棱角分明,劍眉星目。
那是我。
不過那衣服不是我的,我敢保證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有點像中山裝,但是又有點像校服那種。我們高中時候的校服可是黑色和白色的,他這張確實那種深藍色。
“這照片上的人,是你吧?”張豁牙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