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白的腳步沒有半點停留,他一直把她抱到車上,那裏他特意為她布置了一張軟榻,上麵鋪得又厚又軟。
他把她放在榻上,替她拉過錦被蓋好,又細心的替她理好了鬢邊的發絲。
她用力咬破了嘴唇,才維持了一絲神智的清醒,沒有讓自己昏睡過去。
“你給我下了什麼藥!”她瞪大眼睛問他,她明明用了全身的力氣,聽起來卻像是耳語一般,軟弱無力。
他溫柔的凝視著她,清澈幹淨的笑容還是像以前一樣溫和無害:“隻是一點點助你睡眠的藥,對你身體不會有傷害,你隻需要好好的睡一覺,一切都交給我來解決。凝兒,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
他俯下頭,在她的額頭輕輕親了親。
沈凝沒有聽完他的話,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楚少白探了探她的鼻息,她呼吸平靜,脈象也正常。
他知道藥效已經發作,放下心來,從車座下取出一個包袱,打開來,裏麵是幾套粗布衣衫,他迅速脫下身上的白衣,換上了那套粗衣布衫,又找出一顆易容丹在臉上塗塗抹抹。
片刻後,那白衣如雪纖塵不染的美少年變成了一個麵色臘黃身穿粗衣的趕車漢子。
相信就算是沈凝醒過來,一眼都認不出他。
他滿意的笑了,跳上了馬車,趕車出了山穀。
他要在黑之前離開這裏,必須要趕在皇帝和太後派人追來之前,帶她走得越遠越好。
隻是馬車剛剛轉出山坳,他看到前麵道路上突然出現的一個灰撲頗影子,心中就是一沉。
那個灰影不是旁人,正是追風。
該死!這家夥不是被自己點中了穴道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楚少陽低眉垂目,將馬鞭用力一甩,粗著嗓子道:“勞駕讓一讓。”
追風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然後往旁邊閃了閃。
很好,這家夥果然沒認出自己。
楚少白對自己的易容改裝還是很信心的。
他駕著馬車,從追風的身邊擦身而過,他故意裝得笨手笨腳,像個不會武功的鄉下人,同時暗暗慶幸,這輛馬車他也費了一番心思,外表看上去和尋常的馬車無異,卻是內裏乾坤。
馬車駛離了山路,回歸到了官道,楚少白終於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發現追風的身影,不禁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回過頭來,揚起馬鞭抽了馬屁股一下,笑著自言自語:“追風啊追風,你號稱追蹤之技下無雙,還不是上了我的當?”
想起自己居然瞞過了追風的眼睛,他心中大為得意。
“靜安王殿下,您把屬下瞧得也忒了吧?”一個含著淡淡嘲弄的聲音在他身後上方響了起來。
楚少陽握著馬鞭的手定在空鄭
他慢慢回頭,就看見了追風。
追風坐在車棚上,兩條腿垂在車門前麵,黑色的牛皮軟靴沾滿了泥濘,正在一晃一晃的。
這家夥什麼時候上的馬車,他居然沒有半點察覺!
“追風,你想要幹什麼?”楚少白很快就鎮定下來,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