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淡淡地照在他的臉上身上,像是披了一層輕羽薄紗,顯得他的五官出奇的清靈俊秀。
他靜靜地站在那兒,卻自有一股高貴清華的氣韻。
“凝兒,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還是故意裝作不記得我?這裏沒有外人,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那白衣少年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一抹痛楚之色,這讓沈凝更加斷定,他一定認識以前的自己。
她迎視著他的目光,平靜地道:“我生了一場病,醒來之後就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我不記得楚少陽,更不記得你,如果我以前認識過你,那也是以前的事,現在的我對以前一無所知,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以前的事,我洗耳恭聽,要是你不想,我也不會追問。”
白衣少年的眼睛微微睜大,失聲道:“你真的全都忘了?什麼也不記得了?”
沈凝點點頭。
白衣少年兀自不肯相信:“你可還記得我的名字?我、我不相信你會忘了我,我不相信!”他用力搖頭,眼中又是痛苦又是難以置信。
沈凝淡然道:“我什麼也不記得,如果你覺得我忘了你讓你難以接受,咱們可以重新認識,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白衣少年身體微微一晃,伸手扶住旁邊的樹幹,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睜開雙眼,眼底微微濕潤,輕輕地籲出口氣來,臉上的痛苦和震驚之色慢慢淡去。
他看著她,對她微微一笑,笑容如清風拂麵。
“凝兒,你雖然忘了以前,可是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就連話的神態和語氣都和別人完全不同,你忘了我不要緊,可是我卻永遠也不會忘記你,你一直住在我的這裏。”
他在心口的位置拍了拍。
沈凝的心怦的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這白衣少年是自己這具身體的舊情人?
“你是誰?你以前和……我很熟嗎?”她問道。
白衣少年輕聲道:“很熟。”
“你叫什麼名字?”她又問。
“我叫,白。”他靜靜地開口,溫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雙眼。
但是他這種溫柔的注視和楚少陽完全不同,楚少陽的目光灼烈得像是火,隨時能把她燃燒一樣,讓她在他那咄咄逼饒注視下壓力山大,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可這白衣少年的目光就像這晚的月光,靜謐而溫存,帶給她的感覺如同拂麵的清風,隻有舒適,沒有不適。
“白?”她重複了一遍,腦海中對這個名字沒有半分印象。
不過看他白衣飄飄有如從畫中走下來的人一般,倒真當得起白衣如雪,公子如玉這幾個字,白這名字真是十分貼牽
她“撲哧”一笑,明眸映著星光流轉。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笑顏,白衣少年隻覺得心頭一跳,盯著她,神情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想起我來了麼?你記起這個名字了麼?”
因為緊張,他的嗓音發啞,不複剛才的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