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看著周太後,神情淡然:“原來母後已經知道了,那也很好。”
知道?
自己知道個屁!
周太後一肚子的氣。
兒子的臉上留了那麼長一道疤,她這個當娘的疼在心裏,要是不去打聽清楚,她連覺也睡不安穩。
可是,墨川身邊的人個個都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她明裏暗裏,什麼也沒打聽到。
還有,四那個猢猻,自打上次挨了二十板子,一見到她就渾身哆嗦,緊緊跟在墨川左右,寸步不離。
她好幾次派人想把四叫到壽康宮來問話,都因為墨川的阻撓而不得其事。
索性,她就直來直去,乍兒子一乍,沒想到墨川還給她來了一招順水推舟,隻氣得她一時不出話來。
周太後畢竟是周太後,心中雖怒,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
“皇帝,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話了,哀家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會在母後麵前油嘴滑舌,自打你成了親,在你的心裏,母後就變成了外人,有什麼事情也不告訴母後了。”
她的語氣裏也很平靜,可是話中的意味卻實在是耐人琢磨。
墨川登時招架不住。
他最受不聊就是周太後用這樣的語氣口吻和自己話。
繞過書案,他走到周太後身邊,慢慢的跪在周太後的麵前,仰起臉來道:
“母後這種話,是要讓兒子更加愧疚嗎?在兒臣心中,母後的地位無可動搖。”
他從來不喜歡一些阿諛奉承的討好言語,知子莫若母,周太後知道兒子能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極不容易了。
她心中一軟,低低的歎了口氣,凝視著兒子臉上的那道疤,不由自主的撫了上去。
“傷口這麼深,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墨川展顏一笑。
也奇怪,這條難看的疤痕並沒有讓他變得也跟著難看,也沒有損害他的完美,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份不出的氣質。
“你這孩子從就是這樣,受了傷,就算再疼,也從來不在母後麵前流露半點,總是一個人躲在沒饒地方,偷偷的療傷,可是哀家是你的母親,你受傷難道哀家會不知道不心痛嗎?”
周太後眼中含淚,聲音微顫的道。
她的兒子她再清楚不過,那份骨子裏的孤傲讓他從就不怎麼親近自己,而她為了讓兒子變得更加堅強而獨立,所以在兒子受贍時候,從來沒有出現在兒子麵前。
但是她卻躲在暗處,看到兒子像受贍獸一樣,舔舐著傷口,默默的一個人流淚。
而她,也早已經淚如雨下。
這些事,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兒子。
墨川心中一酸,將臉貼在周太後的膝上,閉上了眼睛,喃喃的低語了一句:
“母後。”
這一刻,他隻覺得和母後從所未有的親近,就像是回到了兒時依依母親膝下的時候。
母子二人心中同時覺得十分溫馨。
雖然誰都不再話,但有一種親情在房間裏靜靜的流淌。
周太後的眼角沁出了淚珠,她抬起衣袖拭了拭淚水,臉上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