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頌臉上臊得慌,這話題她壓根兒沒法圓啊……嗬嗬嗬老板居然會開玩笑了?
姨婆婆試探臉:“無虞的意思,是不是明年等糖豆二十周歲到法定年齡了就可以考慮婚事了?”不是她不想往更好的方麵想,隻是大外孫看起來是如此正經的一個人,她老太太都不好意思戴上有色的老花鏡看他。
晏無虞皺了皺眉頭:“法定結婚年齡二十周歲?”那小孩兒還不到啊。
“對啊!”姨婆婆回答完之後,思維發散地飛快,利落地一拍桌子:“當然啦,那是領證的年齡,受國家法律限製,擺酒搞結婚典禮可以早點的!我們那時候,十七八就結婚生娃了。”
唐頌捂著臉,好想原地遁走。
晏歌嗬嗬嗬吃瓜傻笑臉。
晏無虞轉頭看著唐頌,用商量的語氣:“你覺得呢?”
“什麼我覺得?”唐頌幹巴巴,轉移話題:“那個,那個這個話題,那個,談論太早了嗬嗬嗬嗬嗬,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先慶祝一下,以後再說。”
唐頌舉起酒杯遮臉,晏無虞若有所思:嗯,小孩兒害羞了,可能這事兒,跟告白一樣,不適合跟當事人協商,適合給驚喜。
晚飯吃完快九點半,唐頌軟綿綿酸溜溜,早早上樓去了。姨婆婆借口把晏無虞留下說悄悄話。
“無虞,你和糖豆,是不是……”老太太隱晦地擠擠眼睛,豎了豎兩根大拇指。老太太那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又廣受各種家庭劇的熏染,這點兒眼力見還是有的。晏無虞和唐頌晚飯時候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以及晏無虞的那句話,讓老太太看到了某種可能性。
晏無虞嗯了一聲。
老太太欣慰地一拍大腿,就差說大外孫你做得不錯。在談正事之前,首先請允許老太太八卦一下:“無虞,是你主動的還是糖豆兒主動的呀?”
晏無虞望天,這怎麼回答?看起來應該是唐頌,不過這樣說一個女孩子似乎不太好:“我。”
姨婆婆笑嗬嗬的,非常開心:“哎喲,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無虞做得好。你說說這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不把握機會簡直對不起老天爺!我都替你著急掉了好幾根頭發了。”
晏無虞麵無表情。
姨婆婆見大外孫說不定很快就要拍案而起憤而告別,急忙把話題轉到正事:“你在沙發坐著,等我啊。”
老太太顛顛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就小心翼翼托了一個盒子出來了,鄭重地放在晏無虞的手裏。
“無虞啊,糖豆性子好,模樣好,又聰明又漂亮,做你媳婦兒啊,我滿意!我呀,早就眼巴巴就等著你結婚娶媳婦的那天!原本想著,糖豆年紀還小,你們年輕人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都不想太早安定下來,所以我也不太好意思催得太明顯。”
嗯,老太太很有自知之明,沒說不催,隻說催的不明顯。
“但現在麼,這個情況不一樣了,糖豆這丫頭無父無母的,沒人幫她做個主,咱可不能欺負人家,做人做事都不能讓別人有話說。”姨婆婆指了指盒子:“這是你媽留下的東西,說要留給未來的兒媳,我一直替你保管著,現在就物歸原主。你看看什麼時候條件或者機會合適,就給糖豆兒吧。”
盒子裏躺著一套溫潤的祖母綠首飾,一個鐲子,一個吊墜,還有一枚戒指,是一套的,難得的色澤和水色都基本一致,是從同一塊胚上打磨下來的。
晏無虞認得這個東西。這據說是他曾爺爺那輩購置的,是當初從清朝皇宮裏流出來的東西,期間曆經幾次坎坷,最終還是保留下來,一代傳下一代,到了他奶奶這時候,可能算不得家裏最為貴重的收藏,但是一種長媳和女主人的象征。
東西之所以留給姨婆婆保管,是因為當時的少年晏無虞對這東西充滿了怨氣和憤恨,差點親手毀了它——他父親有一陣鬼迷心竅的厲害,曾想過把這東西轉贈給小三,和他母親大吵一架。當時的晏無虞遷怒,覺得就是這件事情進一步加重了母親的病情。
當然,此刻,時間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晏無虞已經能夠用更加平和中正的姿態來看待。
他的手指摩挲過逛街溫潤的翡翠表麵,想起母親當時語笑嫣然,皓腕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