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清如的煩惱問題還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 但自從有了森雅的那一番分析之後，她就像是有了安心的保障一樣，沒之前那麼焦躁了，她開始從容地和多方討論著, 自己該做出怎樣的決定。可能這時候再來考慮這種問題, 已經算晚的了，但對於清如來說, 她不怕晚, 她就怕事到臨頭，自己還是個無頭蒼蠅一般地瞎轉。所以她很慶幸, 自己有一堆值得交心的好友。
也正是因為這種心境, 在得知了森雅順利地拿下了十月底的決賽一等獎後，她也是真心實意地為森雅而感到高興。同時這也意味著, 森雅成了他們當中的第一個，預先拿到了保送資格的人。結局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她選擇了自己從小就向往的科大——那是她大伯畢業的地方。
雪揚自然也為森雅而感到高興, 隻是高興的同時，她也有點小失落，甚至隱隱的，還有點小嫉妒。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好的，尤其是她嫉妒的對象，還是她最好的朋友的時候，可她就是有點控製不住。
她知道，從現在開始, 森雅的前途已是一片光明，她會在進入科大之前，參加國家集訓隊，出征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那會讓她認識到更多更有才華的人，那些人會為她打開新的大門，邀請她進入一個自己大概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世界。她會從科大順利畢業，甚至可能還沒到畢業的時候，就會去到她伯父所在的學校深造。她會成為一個星光閃耀的人類，雪揚對此深信不疑。
也正是這份深信不疑，才更叫她難忍妒忌。
一周才見到一兩次麵的談瀟，自然有察覺到她隱隱的失落，還有其他情緒，他感受得到，但猜不出來，盡管她已經掩飾得很好了，但總有那麼一個人，會看穿自己的心緒。
談瀟沒有直接去問她，他隻是從謝朗他們的閑聊中，猜了個五六分的樣子。她自己不說，他當然不會去問，他明白這種時候，她需要的，並不是口頭上毫無意義的安慰，她一向是個意誌堅定的人，這種事，她完全扛得過來。他隻是在她比往常還要勤奮十倍努力學習的情況下，默默地一同勤奮就好了。
清如很快地就做出了決定，她幹幹脆脆地放棄了本校大學部的保送資格，選擇了去參加來年六月份的高考。她和謝朗都商量好了，他要是能拿到數學競賽的一等獎，那是最好的，要是那個沒運氣，他也能一同去參加高考——“我不會在一年之內跌倒兩次”，這是小謝同學的原話。
當然了，做出這樣的決定，清如的爸爸媽媽一開始是不大同意的，但在兩家人坐在一處仔細商量過後，又聽取了班主任何老師的意見，她覺得以清如的資質，拚一拚，是可以的，父母們才答應了。父母們也私底下做好了準備，最差，也不過就是兩個孩子都高考失利，那也好辦，到時候直接送出國去算了，先讀個一年的大學預科，再申請轉入更好的名校，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們兩家，完全負擔得起。
做好了決定的清如，也臨時加入了雪揚的“比往常還要勤奮十倍努力學習”小組。等自己真正成為了要跨過那條獨木橋的千軍萬馬中的一員之後，清如第一次感覺到了真正的壓力，她頭一回覺得，時間原來已經這麼少了，似乎就連爭分奪秒，她都不夠用了，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好在還有雪揚，她結合了清如一貫的優缺點，為她量身打造了一套學習方案出來，喜得清如當即就抱了她，往她臉上吧唧就是一大口，成功遭來了雪揚一個巨大的白眼。
這樣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就迎來了十一月。十一月意味著什麼，是所有年級的學生，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運動會。就算是不怎麼熱衷於運動的安外附中，也在這個月裏，積極地開展動員了起來。畢竟，對於天天埋頭於課本試卷間的學生們來說，能有個讓他們暫時得以逃脫的借口，別說是運動會了，就算是勞動周，他們也樂意得很。更何況，能拿著學校公款，肆意揮霍的機會，一個學期能有幾次？盡管那錢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可還是不花白不花。
然而就是這樣一項全校師生都動員起來的集體活動，湛雪揚同學卻意外地沒有參與進來。為期三天的運動會，清如愣是一天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她打電話去問，雪揚的手機無人接聽，她於是打電話給雪揚的媽媽，她媽媽隻說，他們回老家去有點事情，雪揚手機忘了帶。當她說想要和雪揚說幾句話時，她媽媽又說她現在不在邊上，等她回來再給她打回去。很顯然，這一等，就直接等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