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4月的江南,正是春機盎然,萬物複蘇的季節。
身處江南的寧岡市裏,有那麼一間三居室,其中一間被簡單改成了書房,
雖然窗外陽光明媚,但那厚厚的窗簾被拉上,房內反而顯得燈光昏暗。
黃色的白熾燈光給人一種溫暖的頹廢感,牆麵被燈光籠罩的不知是黃色還是白色。
這書房裏沒有什麼家具,除了靠牆的小沙發,就隻有一張電腦桌了,
電腦桌上擺著一台筆記本,邊上淩亂的堆放著一些書本,還有一桶沒有吃完的方便麵,
此時,電腦桌前正坐著一位年輕男子,他聚精會神的在碼字。
書房門忽然被打開,鞋跟摩擦地麵的響亮聲音傳來,一個穿著粉藍色裙子的年輕女子走進屋內,在那沙發上落坐。
這女子有著細細柳眉,本應是款款溫柔,此時卻是微微皺起,顯得倔強而拒人於千裏之外,那淡然的雙眸中,卻不起一點波瀾。
婉約的臉蛋,看不出半點情緒,紅唇粉嫩,卻無傾國之笑,隻是冷冷地點綴在那冰冷的臉上,那冷冷的氣質,無疑在訴說著生人勿近。
“明天我們去民政局。”
莊詩蕊忽然咬著牙,忍著怒火,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連成了這麼一句話。
“好。”
郝誌卻頭也不回的回答,眼睛依然盯著電腦,雙手在鍵盤上快速碼字。
此時,他的情節正寫到關鍵處,主角這會搶到了玄陰鈴,正在遭到四大宗門的圍攻,郝誌準備讓主角王大明開啟金手指,大開殺戒。
莊詩蕊眼睛緊盯著郝誌背影,雙眼冒出熊熊的憤怒之火,纖細的雙手拽著兩頁白紙,捏出道道皺痕。
忽然,她站起身,走上前去,隨手抓起那筆記本,一把拉開窗簾,將筆記本丟出窗外。
“寫,寫,寫,你就知道天天寫,這麼重要?20萬字了都還沒上架,為這新書,自己紅包還貼上好幾千,你說,這是第幾本了?啊~第幾本了?”
莊詩蕊眼神冒火,極度憤怒的臉上表情猙獰,一手指著郝誌,一手緊拽手裏的白紙。
“當初老娘到底為啥看上了你這個撲街?被你這個撲街追到了手,結果呢?結婚兩年,你天天在家碼字,沒工作,沒收入,連基本的醫保都要自己貼錢交。我幸幸苦苦上班賺的那麼點死工資,都讓你貼進紅包裏去了。”
郝誌還沒從電腦被丟中回過神來,他兩眼呆滯的望著莊詩蕊,一言不發。
“告訴你,郝誌,我們完了,徹底完了。”
“明天就去民政局,你別給我找借口。”
“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說話算話,一定要去。”
她把手上的白紙往桌上一甩,“離婚協議書”五個清晰的大字出現在郝誌眼前。
莊詩蕊也許是罵累了,她不再說話,直接一摔門,離家走了。
桌上,那皺皺吧吧的兩頁離婚協議書,好似嘲弄,又好似可憐。
等莊詩蕊一走,郝誌算是才醒過神來,
他微微低下頭,雙手覆蓋上整個臉龐,淚珠順著手指縫慢慢滑落。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