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大亮, 蔣川便醒了。
看了下時間還很早,把桌上雜七雜八的衛生紙掃進垃圾桶, 皺了皺眉。
昨晚真是被秦棠弄得亂了心性,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跟她坦誠, 薑坤和趙乾和的事情都沒解決,兩人在一起,勢必會引起麻煩,他最擔心的是把她牽扯得更深。
但他也清楚秦棠的個性,不逼一逼, 她隻會躲得更遠。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
不管如何,先把人栓在自己褲腰帶上捆著, 他才能安心。
蔣川食指在桌上敲了敲, 給曹晟打了個電話,曹晟笑:“這麼一大早, 什麼事。”
蔣川說:“我過幾天回西安,你派人暗中護住秦棠。”
那邊沉默了幾秒, “有必要嗎?”
“有。”蔣川說, “兩次, 她都跟我在一塊兒, 這次薑坤參加拍賣會,手已經伸到安壹基金了。”
“行,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 蔣川去洗了個澡。
走出房門, 經過秦棠房門口停了一下,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以前他在義站起得也早,基本沒在早上跟她碰過麵,女孩子都喜歡睡懶覺,估計她還得睡會兒。
拉開冰箱門,挺意外地挑眉。
冰箱裏食物水果還挺多。
秦棠昨晚喝得有點多,加上睡得晚,九點多才醒來。
她抓著頭發走進浴室,洗臉刷牙,塗抹護膚品,一邊仔細聽外麵的動靜,很安靜。
蔣川應該走了吧。
她穿著家居睡裙走出去,有些意外地停在門口。
蔣川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衝她勾勾手指頭,秦棠抿了下唇,走到他跟前,說:“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蔣川站起來,拿手碰碰她臉頰,離開時捏了一下:“過來吃早飯。”
秦棠楞了下,跟在他後麵走到餐桌前,桌上擺著個白瓷大碗,裏麵是蔬菜瘦肉粥,旁邊兩碟小菜,她看向他:“你做的啊?”
“不然鬼做的?”
“……”
秦棠坐下,看蔣川把粥分進小碗,一碗放在她麵前,“吃吧。”
她拿起筷子,有些不適應地看他,“蔣川。”
“嗯。”
“你今年幾歲?”
“三十。”
她哦了聲,“我下個月生日,二十四。”
蔣川抬頭看她,笑了:“十三號?”
秦棠筷子戳著碗裏的粥,“嗯,你怎麼知道?”
“拿手機搜過。”
她是個有名的攝影師,搜一搜就有她的資料,包括生日。
秦棠抬頭看他:“以後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好,不用搜,有些資料也不真。”
他看著她。
接著,她說:“你也是,有事要告訴我。”
四目相對。
蔣川盯了她一陣。
秦棠先低頭,若無其事地喝粥。
離開前,秦棠把他送到電梯口,蔣川把人帶到懷裏,單手摟著,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路莎現在隻是個路人,不用跟她吃醋。”
秦棠腳尖點地,矢口否認:“我沒吃醋。”
又補了一句,“但也不怎麼舒服,她抱你了,你在追我。”
但她也看到了,他眼裏沒有起伏,甚至沒有溫度。
她在等他解釋。
蔣川隻是低笑,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秦棠耳朵微紅,她害羞的時候總是耳朵先紅,臉蛋還是白的,耳朵掩在長發下,讓人看不清,所以冷清淡漠的表麵總是掩飾得完美。
“今天做什麼?”他問。
她沉默了一下,“下午去基金會,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
“嗯,我先走了。”
蔣川走了。
秦棠回到家裏,拿了個蘋果坐在沙發上啃,啃了一半又站起來,走進客房,被子疊得很整齊,就是……有點怪,她低頭看去,垃圾簍裏一堆的衛生紙和幾根煙頭。
驀地想起昨晚自己說的話,讓他自理。
她摸了下臉,耳朵變紅了。
流氓,在她家做這種事。
……
蔣川回到旅館,在門口碰見了趙峰和幾個高壯衣著統一的男人,舌尖抵著嘴角,眯起眼睛。
趙峰走過來,“蔣川,坤哥想跟你見一麵。”
該來的總歸要來。
當初他潛伏在趙乾和身邊幾年,就是想順著趙乾和這條線揪出薑坤,或許薑坤背後還有更大的黑勢力,不過薑坤生性多疑,用人尤為謹慎,想要獲得他的信任非常難,身旁的人倒過一個又一個,再到趙乾和。
他都能撇得幹淨,警方也拿他沒辦法,沒有證據,他又是當地富豪,有名的慈善家,想要動他,沒那麼容易。
當年潛伏在他身邊幾年的臥底都沒能得到他的一絲信任,最後意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