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揪著他的衣服, 低聲說:“我很害怕。”
蔣川心口一窒,突然意識到, 他或許太過自信了,明知道她最害怕什麼,他卻給不了她最想要的安全感, 兩人沉默相擁, 蔣川手心出了汗, 許久, 他低聲說:“如果這個案子結束後, 我命還在……”
秦棠猛地抬頭,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蔣川一瞬間失了聲, 後邊的話說不出口了。
秦棠眼睛晶亮,卻愣是沒掉下一滴眼淚,蔣川捧住她的臉, 嘴角淡淡彎了一下,“沒那麼嚴重,笑一下。”
秦棠笑不出來:“你在交代遺言嗎?”
蔣川歎息一聲, 低頭吻她, “我不會死,算命的說我命硬, 以後會有兩個小孩, 一男一女, 我至少得活到八十歲。”
秦棠眼睫顫了顫, 說:“算命的也說我會生兩個小孩, 一男一女,你要是死了,我跟別的男人生……”
蔣川捏住她的肩膀,啃咬她的唇,她未說完的話被吞沒:“哪來的別的男人?做夢!”
就憑她這句話,他怎麼也得活著。
蔣川把她壓在沙發上,脫掉她的衣服,撫摸她的身體,從臉龐到下巴,精致的鎖骨,豐滿的胸。脯,一寸一寸地往下親吻,秦棠臉頰紅透,盯著天花板急促喘息,不知道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他跪坐起來脫掉上衣,下一秒,覆蓋上去,吻她的唇。
他看著她,眼睛漆黑深沉。
還沒開始做,秦棠雙腿已經開始發軟,他似乎喜歡用這種方式發泄和表達自己的不滿,就像昨晚,她說陳敬生在她心裏,他就抓著她糾纏了一夜。
她攀著他的肩,眼睛濕潤:“你還有勁兒嗎?”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放縱又克製。
蔣川眼神一暗,把著她的腰便是一沉。
“嗯……”她皺眉,細小的哼出聲,有些難受,有些疼。
“疼?”他觀察她的表情。
“唔。”她閉上眼睛,“你快點兒……”
回應她的是一陣猛烈的撞擊,次次深入到底。
秦棠戳心戳肺,骨頭酸軟,腦子忽然一炸,就這麼到了。
她咬著他的肩,顫抖地哀怨:“我說的不是這個快……”
蔣川側頭吻她的臉頰,架著她的雙腿把她抱起,走到床邊,往下一壓。
……
第二天早上,蔣川醒了一次,秦棠還在睡,他抱著她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這樣寧靜安穩的早晨,也就這一天了。
秦棠今晚就會走。
快11點的時候,秦棠醒了。
蔣川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她電腦麵前,給她機票改了簽。
聽見身後的動靜,他走過去,俯身撐在床上,“餓了沒?”
秦棠點頭,抿了抿有些幹的嘴角,蔣川給她倒了杯水,“收拾一下,我們去退房,機票我已經幫你改簽了,等會兒回義站休息,晚上我送你去機場。”
秦棠喝著水,抬頭看他:“我回去看看,如果事情處理好了,我就回來。”
這是他們昨晚說好的。
蔣川把她遞過來的水杯放好,“嗯,回來了我去接你。”
秦棠掀開被子下床,找到衣服穿好,去洗漱。
蔣川幫她收拾電腦,相機等。
不到半小時,兩人收拾妥當。
秦棠接過相機,抱在胸前,跟在蔣川身後出了房門,站在走廊上,又遇到了昨晚那個酒鬼,蔣川目光沉冷地看著他,摟著秦棠的肩往前走。
秦棠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能感覺到他的戒備。
三人走進電梯,酒鬼抱歉笑笑:“昨晚喝多了,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
秦棠瞥他一眼,蔣川淡淡道:“沒什麼。”
到了酒店大堂,蔣川去辦理退房,秦棠在他身後等待,目光一轉,又看到了昨天那個人,兩人目光相觸不過兩三秒,那人迅速轉過頭去。
秦棠盯著他的背影,那人的身形,臉龐都很熟悉,不同的是穿著打扮和氣質,腦子裏忽然掠過一張臉,再回頭去看,那人已經走下台階。
她不確定。
秦棠抓住蔣川的手,蔣川回頭:“怎麼了?”
那人已經沒影了,秦棠壓下心底的驚疑,緩緩搖頭:“沒事。”
蔣川把身份證和押金放進錢包,“走吧。”
在門外碰見了曹岩和那個短發女人,蔣川跟曹岩打了聲招呼,帶秦棠走了。
躲在暗處的黑衣人瞥見這一幕,“他們倆認識?”
“那男人叫曹岩,社會人士,做點兒小本生意,前些天去過蔣川那個義工站,在那邊呆過一段時間,捐了些東西。”
“看身板,不像普通做生意的。”
“查不出什麼,現在喜歡健身的人多,也不能憑這個就斷定。”
“峰哥怎麼說?”
“繼續盯著。”
上車後,秦棠還在四處張望,蔣川看向她:“從剛才你就不對勁兒,怎麼了?”
秦棠皺眉:“昨晚和剛才,我看到了在佳縣遇到的那個搶劫犯,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他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嗎?這種慣犯應該沒這麼快放出來吧,就算被放出來了,那他怎麼會出現在五星級酒店?”
蔣川一怔:“你沒看錯?”
秦棠仔細想了想,“沒錯,就是他,樣子有些不一樣了,但我不會認錯的。”
蔣川眯了下眼,腦子裏零星的記憶碎片拚湊不齊,暫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他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走吧,先去吃飯,想吃什麼?”
“涼皮。”
蔣川看她一眼:“就不想吃點兒好的?”
秦棠反問:“涼皮不是好的嗎?”
蔣川笑了笑:“怎麼這麼愛吃這東西。”
秦棠:“不知道,就是覺得好吃,北京也有,但很多地方的都不正宗。”
“行,那就吃涼皮。”
蔣川沿途找了家店,他吃一碗牛肉麵,她吃一碗涼皮。
她吃得慢,店門口有賣煙的玻璃櫃,蔣川去買了兩包煙,抽完一根,秦棠吃好了。
回到義站,大家夥兒剛吃完飯,在院子裏歇著。
路莎也在。
兩人一夜未歸,呂安昨晚解釋兩人有事,其他人倒是沒疑惑,路莎卻很清楚蔣川跟秦棠昨晚在酒店過了一夜,她靠著客廳門框抽煙,看黑虎撲向蔣川。
蔣川摸摸黑虎的腦袋,秦棠也摸了摸,不知道蔣川說了什麼,黑虎立刻撲向秦棠。
黑虎個頭高壯,體重超過六十斤,秦棠沒防備,被撲得往後退了兩步,慌忙站穩,做了個“趴下”的手勢,黑虎立刻被馴服,乖乖在她腳邊趴下。
她瞪了蔣川一眼,後者輕笑。
路莎看著,眼底漸漸冰冷。
呂安走向蔣川,說:“我去趟公司。”
蔣川給他遞了包煙,“嗯。”
呂安接下那包煙,“剛好,煙沒了。”他邊走邊撕開薄膜,“我走了。”
蔣川倒出一根,塞嘴裏點燃。
呂安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路莎說今晚請客燒烤,阿綺他們可高興了。”
蔣川沒什麼表情,“燒烤還上癮了還。”
呂安:“小城辦事去了,晚上你要有空,就開車載他們去趟市場買材料,人多東西也多,沒車跟著不行。”
蔣川說:“我晚上要送秦棠去機場。”
呂安楞了下,看向秦棠,“要回去了?”
秦棠點頭:“嗯,有事。”
呂安了然,“行,那我下午早點回來吧。”
阿綺和小白正興衝衝地打掃院子,把上次剩下的炭拿出來放樹下,阿綺說:“秦棠姐,今晚你有空的吧?我們又要燒烤了哦。”
秦棠看了眼正走過來的路莎,說:“我今晚要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路莎看向她:“回去了?”
秦棠:“嗯。”
不太想跟她多交談,蹲在黑虎麵前,撫摸它背上光亮的毛。
路莎看向蔣川,說:“我明天也要回北京。”
蔣川抽著煙,淡淡地說:“那挺好。”
秦棠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抿了下唇,繼續用手指給黑虎梳毛。
路莎笑了一下,“今晚就當給我踐行好了。”
蔣川彈了彈煙灰,餘光掃向秦棠,她蹲著,手輕輕梳理黑虎的毛發,卷翹的睫毛眨了眨,這兩天她沒化妝,素著一張臉,蹲在那裏挺小一團,看起來倒是有些小姑娘模樣。
秦棠忽然站起身,朝樓梯口走去。
蔣川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幾秒,看向路莎:“有呂安他們在。”
話說完,他也跟著上樓。
秦棠回到自己房間,給老袁打了個電話,“老袁,你昨天說的事是真的嗎?”
老袁那邊說:“等一下。”
秦棠估計那邊是不好說話,耐心等了一會兒。
兩分鍾後,老袁說:“應該沒錯,你八歲那年我就開始在安壹基金做事,十幾年過去了,安壹基金的賬目從來沒出過錯,我也難以置信。”
秦棠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那張賬目表應該是遺漏的,不是我發現的,是周童那丫頭發現後給我的,粉碎機粉碎了一半,雖然隻剩一小半,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有問題,總數多了一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