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3 / 3)

周旗皺眉,這些話他不忍心說,“我不恨,你也別恨,陳敬生死是個意外,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我知道。”秦棠沒想到周旗看得這麼透徹。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隻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周旗看著她,笑了笑:“我現在醒來了,也沒缺胳膊少腿,很幸運了,每天被我爸媽逼著複習功課,哪有功夫去恨人。”

秦棠也笑了:“你好好念書。”

周旗嗷嗷叫,說起這個就氣,他不氣別人,氣自己不爭氣,怎麼不早點醒來,“秦躍大學都快畢業了,他比我小兩歲!”

秦棠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是大學畢不了業,我可以養你。”

周旗:“……”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景心和周母已經回來了,景心靠在秦森耳邊說了幾句話,秦棠走過來,“爸媽。”

秦森看向女兒,目光瞥了一眼遠處的曹晟,“那是你朋友?”

秦棠點頭:“嗯。”

秦森眉頭微皺:“怎麼認識的?”

“做公益的時候碰到的,他幫了忙。”

秦棠沒有說安壹基金內部出了問題,怕擾亂曹晟和蔣川。

秦棠靠過去,挽住景心的手臂,輕聲問:“媽媽,杜辛是什麼進安壹基金的?”

景心回想了下,“五年前。”

五年前前,她過得最混亂的一年。

“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秦棠挨著她,有些撒嬌,“我就是想問問嘛。”

景心拍拍她的腦袋,“你今年已經出去很多次了,最近就在北京好好呆著吧,你經紀人說你推掉了很多工作,這樣可不行。”

秦棠癟嘴,“她就知道跟你們打小報告,工作我都有做好,隻是有些不想接,就推掉了,就跟你推掉片約一樣。”

景心瞪她,拿她沒辦法。

秦森一直看著曹晟,正要走過去,景心拉住他:“你幹嘛?”

秦森看了眼秦棠:“沒什麼。”

景心對秦棠說:“好了,你去跟朋友玩兒吧。”

秦棠探究地看著他們,緩緩說:“好。”

轉身離開,秦棠輕輕皺眉。

曹晟知道秦棠和周旗父母認識他,他基本沒亂走,避免跟他們碰麵。

酒會快結束的時候,秦棠走到他身邊,“怎麼樣?”

曹晟問:“那個叫杜辛的,她脖子上那條卡地亞是真貨?”

他不懂這些奢侈品,但秦棠出生富裕家庭,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頂好的,是不是A貨,她肯定有這個眼力。

“真的,價值十一萬出頭。”

曹晟了然,剛才他混在女人堆裏聊了會兒,大概猜測到一些,“杜辛以前經濟條件怎麼樣?”

秦棠說:“我問過老袁,老袁說杜辛的老公賺的不多,而且前年杜辛母親住院了,雖說治好了,但花了很大一筆錢,幾乎掏空了他們的積蓄,他們手頭應該不寬裕才對,她老公怎麼可能給她買一件奢侈品呢?況且,拍賣會那天,負責刷卡簽字的是杜辛。”

曹晟說:“我去查查這個杜辛。”

秦棠說:“嗯,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曹晟笑笑,“我先走了。”

……

夜裏11點多,秦棠回到家。

今天蔣川沒給她打電話,短信也沒有。

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經過了零點,她24歲生日已經過去。

秦棠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

深夜。

榆林市。

蔣川跟曹岩剛躲避了一場追蹤,正急速趕往下一個地點。

曹岩看向蔣川滲血的手臂:“你的手沒事吧?”

蔣川不在意地說:“沒事。”

趙乾和果然跟薑坤內鬥起來,破綻越來越多,加上曹晟那邊的線索,相信要不了多久,案子就有眉目了。

曹岩說:“換我開車。”

蔣川沒跟他多說,把車停下,兩人換了個位置,蔣川自己處理傷口。

傷口裂開了,他咬著牙,把傷口綁上。

曹岩看了眼,皺眉道:“這樣不行,下個鎮,得去醫院看看。”

蔣川靠著椅背,似乎有些累了,閉上眼睛,沒說話。

忽然睜開眼,摸出手機。

14號,

00:50。

秦棠生日已經過了。

手指滑動幾下,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個點,她可能睡了。

天快亮時,蔣川去途徑的鎮醫院處理傷口,從醫院出來,天已經大亮。

連續一個多星期,秦棠沒接到過蔣川的電話,偶爾通個短信,知道他平安無事。

蔣川不想讓她擔心,並沒有告訴她,他跟著警隊在出任務。

秦棠問過曹晟才知道。

此時,她正跟曹晟約在私人咖啡廳,“你查出什麼了嗎?”

曹晟:“本來沒查出什麼,不過,昨晚我的人跟蹤杜辛,發現杜辛跟路莎見了一麵,兩人認識,深入調查才發現,路莎上的大學,正是杜辛讀研究生的學校。”

“路莎跟杜辛同住一個寢室,住了一年。”

這麼一來,嫌疑最大的就是杜辛了。

秦棠:“確定是她了嗎?”

曹晟搖頭:“靠猜測百分之九十,但辦案要靠證據,現在沒有證據。”

基本可以確定是杜辛,就是沒證據,沒證據就抓不了人,就算抓去盤問,也隻會打草驚蛇,很快又給放出來,給了路莎和薑坤等人逃跑的時間。

他們要的是一網打盡。

秦棠問:“蔣川那邊呢?”

曹晟有些奇怪地看她,“你們沒聯係?”

秦棠:“有,但是他沒跟我說,我也沒問。”

曹晟了然,喝了口咖啡,他沒告訴秦棠具體事情,隻說:“他受傷了。”

秦棠急了,連忙問:“什麼時候的事?傷的重嗎?”

曹晟說:“已經差不多過了半個月,傷應該好差不多了。”

秦棠鬆了口氣,低下頭,蔣川連受傷都沒跟她提過。

“你別擔心,他不是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嗯。”

秦棠沉默了下來,細細攪拌著咖啡裏的奶昔,過了一會兒,她抬頭,“曹晟,我想問你件事情。”

曹晟:“什麼事?”

秦棠放下小勺子,雙手搭在桌上,認真地看著他:“你上次說蔣川被撤銷警籍,是跟那場事故有關嗎?”

曹晟楞了楞,“嗯。”

“為什麼?”

曹晟眼睛微眯,很隱晦道:“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處理結果是上級決定的,這個案子結束後,如果蔣川願意,他可以回到我隊上。”

“是因為同事的死?”秦棠追問。

蔣川說過這件事,他說,辦這個案子是想給死去的同事一個交代。

那時候她不明白他說的事故是什麼。

直到現在才懂,那場事故,她也在內。

那,蔣川知道是她嗎?

什麼時候知道的?

曹晟看向秦棠,有些事他不知道應不應該由他來說,當年那場事故後續處理確實沒那麼簡單,林昊的死是一個原因,當時在出任務,那是個意外,蔣川確實有責任,那麼大個案子,如果林昊沒死,說不定當年就破了。

這結果誰都沒料到。

那場事故可以對蔣川處分,但還不至於撤銷警籍,上頭放了壓力,加上蔣川身份被調查,曹晟和韓成沒辦法了,隻好按照上頭的意思去辦。

至於秦棠父母有沒有參與施壓,他就不清楚了。

誰的兵誰心疼。

曹晟和韓成是真心疼自己的部下,蔣川辦事能力強,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們多想留住他。

曹晟喝了幾口咖啡,回答有些謹慎:“嗯,跟那個有關係。”

秦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裏有了猜測,不再追問。

曹晟站起身:“我先走了。”

……

傍晚,路莎跟杜辛又見了一麵,兩人好像鬧得不愉快。

曹晟吩咐手下人靠近,隱約聽見兩人的爭吵聲。

路莎冷著臉看杜辛:“學姐,錢你已經拿了,這個時候說害怕,是不是晚了?”

杜辛後悔不已,先前秦棠對她的試探,她一直覺得不安,秦棠肯定看出來那條項鏈是真的,那麼大一筆數目經過她的手,她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錢花得越多,心底的空虛和害怕越強烈,她想把錢還給路莎,但路莎不同意。

上了賊船,哪還有退路可言。

杜辛臉色蒼白:“我不會說出去,但是以後我不會再做這些事了……”

路莎冷笑:“這可由不得你。”

杜辛拉住她的手:“算我求你,我把錢全部給你,你幫我說說情,我不想再做這些事了。”

路莎:“我缺錢嗎?”

杜辛愣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路莎起身,低頭看她,“學姐,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不聽話,你以及你的家人都不會好過,希望你想清楚。”

路莎走後,杜辛痛苦地捂住臉。

曹晟躲在暗處。

“老大,錄音了。”

“收好了。”曹晟看著杜辛起身離開,眯著眼睛跟上去。

……

晚上,秦棠給蔣川打了電話。

等了很久,才接通。

蔣川嗓音有些啞:“棠棠。”

秦棠坐在沙發上,拿過一個抱枕抱懷裏,聲音涼涼地:“你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

蔣川抿緊唇:“……”

估計是曹晟告訴她的。

他不說話,秦棠就當他理虧了,有些得理不饒人:“你別忘記了,你的命都是我的,身體也是我的,流血受傷了都要跟我說。”

蔣川低笑出一聲:“這一身皮糙肉厚,也就你稀罕。”

“路莎不也稀罕?我剛去義站的時候,阿綺還告訴我,經常有女人打著做公益的名頭去義站,就為了半夜敲你房門。”

“阿綺還說過這些?”蔣川坐在黃土地上,摸出根煙點燃。

曹岩在車上睡,這會兒被鬧鈴吵醒,起來看看時間,發現輪到他了,拉開車門,抓了一把頭發,“輪到你休息了。”

蔣川沒動,吐出幾口煙霧,“你繼續睡吧,我打個電話。”

曹岩挑眉,又鑽回車裏。

“在出任務?”秦棠問,她聽見曹岩說話了。

“嗯。”蔣川捏了捏眉心,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原本有些疲憊,聽著她說話感覺比抽煙管用,他幹脆躺在黃土地上,看著灰暗的夜空。

“那邊下雨嗎?”

“沒有,北京下了?”

“下了,就在剛剛。”

秦棠起身,走到陽台,拉上玻璃窗,手拽著窗簾,“蔣川。”

蔣川回:“嗯。”

秦棠問:“你喜歡當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