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蹤我做什麼?”
蔣川舔了下門牙,眯著眼睛道:“他打不過我,也拿我沒辦法,應該是想從你下手,用你來威脅我。”
對付一個女人要簡單容易得多。
更何況,秦棠這個女人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秦棠看向他:“你跟他有什麼恩怨嗎?”
蔣川說:“具體還不知道,等會兒就知道了。”
秦棠就不問了。
曹晟約見的地方很近,就在一個小平房的院子裏,距離警局不遠,那人被關在車上。
蔣川跟秦棠下車。
曹晟招招手,示意他們上車。
蔣川跟秦棠上車,那人被拷上手銬,動彈不得,經過一夜的審訊,人比昨晚憔悴,黑眼圈很重,看見蔣川還是掙紮了一下,想撲過來打人,根本不顧手上的傷。
秦棠皺眉,蔣川短暫地握了握她的手,安撫她。
曹晟坐在旁邊,把門關上,說:“他叫杜元,二十九歲,榆林市佳縣人,妻子五年前去世,死於白血病。六年前,他在網上求助公益基金,希望有好心人能幫一把,籌集昂貴的醫藥費。”
一聽這個名字,蔣川就記起來了。
曹晟看他的表情,挑眉道:“想起來了?”
蔣川捏緊手中的打火機,“嗯。”
當年杜元求助的正是趙乾和建立的用來洗錢的公益基金,那筆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共籌集到幾十萬,相比龐大的黑色交易數據,隻能算很小的一筆數目,甚至不被警方和趙乾和等人看在眼裏。
這種公益詐騙,趙乾和幹過不少。
後來趙乾和被抓入獄,手下人有幾個逃了,不少這類求助捐款如數被卷走。
杜元求助得來的幾十萬捐款,真正到杜元手上的隻有三萬塊,那時候杜元不懂這些,以為真的隻有三萬。
三萬塊遠遠不夠支付昂貴的手術費和後期化療費用,過了一段時間,他妻子的身體越來越差,沒有醫藥費,醫院不收,他隻能帶著妻子回家,熬著過日子。
等他準備再次求助的時候,趙乾和的公益基金倒了,趙乾和入獄。
也不知道杜元聽誰說的,他說原本籌集給他妻子的醫藥費,全部被趙乾和和蔣川吞了。
杜元上當地警局去舉報。
當時蔣川跟林昊剛出事,林昊死了,他住院,加上秦棠那邊傷了四個人,案子所有線索截斷。
杜元的事被警方擱置了。
再後來,杜元的妻子不幸去世。
杜元把所有的錯都怪罪到趙乾和跟蔣川身上,趙乾和入獄,他沒辦法,蔣川在哪裏,他也不知道。
那次在榆林,偶然看見趙乾和擄走秦棠,趙乾和問蔣川:“這是你的女人?”
這句話被躲在暗處的杜元聽見了。
……
蔣川看向杜元,“所以,你就一直跟蹤秦棠,想從她身上下手,以此威脅我。”
杜元狠狠瞪他,卻不看秦棠。
秦棠聽完這些事,更多的是感慨,這樣的公益詐騙案還少嗎?多少真正需要錢治病救命的人就這麼被耽誤了。
活生生的一條命,就這麼沒了。
秦棠想了想,問:“你有很多個機會,為什麼沒有下手?”
杜元低下頭,不去看她。
蔣川往後靠,點燃煙,輕輕吸了口,麵色沉冷地看著他。
秦棠轉頭看蔣川,慢慢回頭,說:“你的那筆錢,不是蔣川貪的,他一分錢也沒有收過,趙乾和才是惡人,如果不是蔣川,他還會繼續騙更多像你這樣需要幫助的人。”
杜元臉色平靜了很多,忽然抬頭看她,過了許久,才開口:“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給山區捐了很多錢,我在電視上看見過,你長得漂亮,心腸好,還去貧困山區給孩子們拍照,給他們做宣傳,求資助……”他停了一下,看向蔣川,“總之,你很好,他配不上你,我不會傷害你。”
“他配得上我。”
秦棠抬高下巴,驕傲得像隻孔雀,淡聲宣布:“隻有他配得上我。”
蔣川咬著煙,突然回頭看她,嘴角淡淡彎了下。
杜元愣愣地盯著她。
秦棠坦然地跟他對視,許久,杜元低下頭,沒再吭聲,也不再瞪蔣川。
曹晟手虛握成拳,放嘴邊咳了兩聲:“還有,杜元這段日子一直在跟蹤趙乾和,他知道趙乾和的最新窩點,還在那裏見過薑坤。”
杜元身份不明顯,平時不注重外表,偶爾有些瘋癲,趙乾和對他沒什麼警惕,不過,趙乾和身邊跟著手下,他不敢動手,隻能壓抑地跟蹤他,尋找下手的機會。
豈料,發現了趙乾和跟薑坤的窩點。
蔣川抬頭,看向杜元。
杜元冷哼:“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曹晟皺眉,蔣川嘴唇抿緊。
曹晟昨晚審了他一夜,他也不肯說,這時也很無奈:“軟硬兼施,他都不肯說,也不知道為什麼。”
秦棠看向杜元,問:“你不是跟趙乾和有仇嗎?你說出來,他們才能獲得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