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動轉過頭,就見一個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衝自己說著,“這風月之地,也是一處好地方,裏麵的深淺可是大了去了。要說這些花娘,哪個沒有個寶貝在身上傍身的?”說罷,男子指了指舞台上的白衣美人,“台上的花娘,靠的就是那一雙腳,這名器‘金蓮’,軟若無骨,巧如活物,要說嗅一嗅那纏腳的布巾,還能聞出股花香味兒呢!”
就在二人相談間,第二位花魁已經上台了。就見這花魁身穿烈焰般的紅袍,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一圈圈轉下來,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少,隻剩下件紅紗繞在身上,勉強沒有露光。美人側躺在舞台上,兩個小丫鬟緩緩地將壺中的葡萄酒傾倒到她的身上,深紅的美酒在雪白的肌膚上流淌,讓美人如同承歡雨露後的花蕊,勝放到了極致。
見到這一幕,天動立刻低下頭,不斷嘀咕著眼不見心不動,身邊的男子卻依舊自顧自地說,“瞧著一身好皮肉,這花娘應該是有‘玉玲瓏’吧?”
天動歪著頭瞧了男子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男子哈哈一笑,好心解釋起來,“這‘玉玲瓏’,說的是花娘一身的皮肉細膩瑩白,和那上好的玉石一樣,男人要是碰到了,根本是眼珠子都打轉了。”
自小在山上生活,天動哪裏知道這勾欄院裏還有這麼多趣事,一時也覺得頗有趣味。
等到所有的花魁都一一表演完,就到了今晚最熱鬧的部分了。台下的五陵年少們紛紛叫著價,一擲千金,隻求和美人一夜春宵,台上的花魁也暗暗叫著勁,讓整個岸邊如火如荼。
無所事事地看了幾眼,天動覺得沒什麼有意思的,正想轉身就走,眼角不自覺瞟到了一處,接著整個人就呆站在了那裏。
那垂下的輕紗後,一個身著亮粉的女子微微探出身子來,想看著前方到底多熱鬧。即使天動對於女子一竅不通,但也知道這人長得是好看的,就像三月時節盛開的桃花一樣,嬌豔欲滴。隻是不知為何,這樣容貌的女子沒有參加這花魁大賽,隻能夠在簾後望著。
沒來由的,天動心裏微微一動,莫名湧出一種叫做疼惜的感覺。
這時大家都關注著舞台之上,桃夭也就不避諱許多,挑起了簾子往外瞧著。隻是今年也奇了,這麼些人裏居然還多了個斯斯文文、麵容俊朗的小和尚,難不成出家人也愛湊熱鬧了?見自己看著他,小和尚呆愣愣了半天,哄的一下,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不知是哪裏好事的人,居然將叫價的紅俏頭扔到了那小和尚手裏。周圍的人立刻開始起哄,問他是看上了哪個姐姐,想要一親芳澤的。小光頭被調笑得耳根都紅了,左顧右盼了一陣,桃夭也含笑瞧著他。咬咬牙,小和尚從口袋裏掏出一兩銀子,指了指輕紗後的桃夭,“我,我要她!”
訝異地看著紅通通的小和尚,桃夭先是一愣,接著不住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挑去了眼角的淚花,桃夭衝一旁無措的老鴇擺擺手,風情萬種地說,“小和尚,今晚我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