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獨行的小廝手裏拿著個小盒子,腳步飛快,急忙地向前莊趕過去。突然間,小廝隻覺得自己耳邊聽到一句抱歉,接著有人站到一下子跳出來,扼住了自己的喉嚨,“我現在問你個問題,你回答我就行,我不會傷害你。”
小廝嚇得連連點頭,生怕這蒙麵人會殺害自己,嗓子裏發出破碎的幾個音節。
“我問你,你們莊子裏有沒有專門的柴房和廢屋?”
將小廝打昏過去,拖到了馬車裏,天動悄悄地離開了綠波莊,向著後麵的小山上跑去。
按照那小廝說的,這附近還真的有一戶柴房,專門用來備至柴薪和煤炭,加上一些日用的雜物,都堆在後山荒蕪的房子裏。照這麼說,桃夭很有可能就被關在那裏。
天動沿著小廝指出來的路線,腳尖輕點,向著那裏掠過去。後山上常年沒有人來,所以樹木長得格外繁茂,而且枝椏也密密麻麻的,一不小心就會勾到衣服。小心地穿梭在樹木的縫隙間,天動攀上了一顆有百年的大樹,站在粗壯的枝椏上,眺望著遠方。
就在不遠處,一座不算小的老舊宅子出現在天動的視線裏,這裏估計是從前哪個獵戶的住宅,房子都是用粗壯的喬木製成,看上去還不算多破舊。明明該是漆黑一片,此時房間裏卻亮著暗黃的燭光,明顯是有人在裏麵。這宅子不算小,由一個主宅鑲嵌著幾個小房間,想知道桃夭關在哪裏,必須要近身去看。
跳下樹,天動一步步走近,一點聲音都沒有。越是接近了,天動心裏就越不能平靜,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要看到桃夭,還是不想看到桃夭。
可是天動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在重複,她千萬不能夠有事,千萬不能。
躍上了屋頂,天動貓下腰,盡力張大眼睛,想要看起那些房間裏是不是有那個女子。找到了最後一個房間裏,天動的視線卻被一層厚厚的木柴擋住,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衣擺閃過。
心裏一凜,天動立刻跳下來,站到了房間門口,果然聽見裏麵有人在說話。
順著柴禾的縫隙,就見一個黑衣人背對著自己,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赫然就是桃夭!黑衣人背著光,手裏拿著一張黃紙,正是剛剛紀酌送給他那包失魂散的外紙。天動手指用力捏緊了門框,上麵瞬間留下了五個指印。
他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那紙上隻剩下一些白色的粉末,裏麵空空如也。
天動鬆開手,麵色陰鬱,如今就要走到了最糟糕的一步,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黑衣人臉上蒙著一層麵紗,目沉如水,毫無感情地看著地上的桃夭。反手抽出匕首,寒光一現,黑衣人彎下身子,捏住桃夭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來。
匕首緩緩貼近桃夭的麵頰,黑衣人嘴角勾出嘲諷的角度,都被掩蓋在麵紗之下。人最忌諱的就是多管閑事,手伸得太遠,必定要付出代價。
在刀鋒距離桃夭不過幾分的時候,黑衣人的手腕突然被顆小石子擊中,手裏的匕首隨即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黑衣人定睛一看,就見天動已經閃身站到了身前,將桃夭護在身後。這時候他已經沒有機會再下手了,黑衣人陰怨地看著天動,衣袖閃動,白色的粉末傾出。
天動隻顧著護住桃夭,整個人背對過來,將桃夭擁進了懷裏。借著這個空當,黑衣人立刻破窗而逃,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天動猶豫了片刻,便放棄了追蹤他,眼下桃夭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背著桃夭回了驚鴻樓,天動催動內力,為她逼出體內的餘毒。失魂散藥性烈,即使不會有性命之憂,也會有很大的傷害。
滿滿一碗百清水灌了下去,偏偏一大半都被桃夭吐了出來,灌得猛了,桃夭嗆得咳嗽起來,滿臉浮紅。
沒辦法了,天動自己喝了一大口清水,捏住了桃夭的下巴,吻住了她的雙唇。
溢出的水順著兩人相連的唇線留下來,打濕了天動的衣領,天動倒是不在乎,隻顧著繼續為她渡水。
直到半碗水都渡過去,天動舒了口氣,正要離開,突然臉上哄的一聲燒紅了。
方才一時情急還不覺得什麼,這這這,他一個出家人,怎麼就輕薄人家姑娘了?!
不過,這桃姑娘的嘴巴可真軟啊,嫩嫩的,香香的,恩,比自己最喜歡的鬆腐還要好吃。
吃貨佛附身的小和尚開始神遊天外,想著那些好吃的東西,不自覺舔了舔嘴唇。
可惜,他忘了自己還輕薄著桃夭呢,迷迷糊糊間,桃夭隻覺得嘴上癢癢的,無意識地就一巴掌拍了過去。
這才幾月啊,怎麼蚊子都出來了?
等到桃夭微微轉醒,一股酸水味兒湧入鼻尖,不自覺皺了皺眉。天動正在床邊清理著,左臉上帶著個清晰的紅印,甚是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