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現在隻想苦笑,狠狠在心裏罵了一頓多管閑事,她現在幾乎已經感覺都白胡子的眼光,已經將自己和這些人魚畫上了等號。見到了這些不該看到的東西,這個啞巴侍女自然不能夠留下來。
在心裏將小和尚念叨了個遍,除了寄希望於他能夠靈光一現,找到這麼個神神秘秘的地道,桃夭隻能夠提起一百二十個心,準備自己殺出去了。
勉強將桶裏的魚喂完,那三條人魚貌似一點都不買賬,肚子裏沒有吃飽,看上去很不高興,一直圍在桃夭旁邊,巨大的尾巴打擊著水麵,濺起層層水花。
沒有阿三和白胡子的命令,桃夭也不能避開,隻能夠站在原地,咬牙接受著水的洗禮。
那個紅尾的人魚似乎最為聰明,見桃夭微微側著身子躲避著水,她便故意揚起魚尾,用力拍上了水麵,使得那些海水準準地都拍上了桃夭的臉上。
桃夭麵色陰鬱地皺起眉頭,糟糕。
水落到地上,桃夭臉上的那一層香灰早也保不住了,滴滴答答地流下來,露出了白皙的皮膚。清晰地感受到阿三和白胡子的目光,桃夭腦袋裏電光火石了一瞬,在現在就滅了這兩人的口,留在地牢裏等著天動來營救,還是直接將計就計之間,還是選擇了後者。
“呦,沒想到啊沒想到,咱們這莊子裏還有這樣的貨色。”看著桃夭清秀的樣貌,阿三登時眼神一亮,眼裏的流裏流氣一覽無餘,“可惜了,如果早些見到這張臉,就不讓你下來了。”
白胡子不像阿三那樣想的簡單,他知道在這種地方,出現這樣的人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不說桃夭故意隱瞞原本麵貌的原因,就是她那眉眼間一點都不像是低婢女的氣質,白胡子敢肯定,這個女子絕對不是普通的啞侍。
他自認閱人無數,可惜了這樣一個女子,隻能夠留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了。
桃夭慌慌張張地看著他們,一下子靠到了琉璃壁上,沒想到那三個人魚全都聚到她身後,試圖伸手抓住她,驚得桃夭連忙跌到了牆壁背後,緊緊靠著牆壁。
白胡子看著她,眼裏毫無感情,“我不管你是誰,也不問你為什麼要偽裝進來,現在你到了這裏,就不會再有機會開口。阿三,拿東西來!”
阿三應了一聲,從腰間掏出了一個藥瓶,放到了白胡子手中。打開上麵紅色的瓶塞,白胡子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出來,放到了手心。伸手抓住了桃夭的胳膊,不理會她的掙紮,將藥丸塞進了她的嘴巴裏。
看著桃夭掙紮了兩下,終於還是嗓間一動,將東西吞了下去,白胡子這才滿意地放開了她。
這東西桃夭認識,在驚鴻樓她不知道給多少姑娘吃過,這種藥對人體並無傷害,專門是測試女子是否還是純潔之身,所以桃夭掙紮了兩下,也就順從地服下去了。
須臾後,白胡子拿起桃夭的胳膊,瞧見她臂彎處多了一個表示處子身的紅點,滿意一笑,“阿三,把她和那些貨關到一起去,明天找他們幾個來動手。”
一手提起桃夭的領子,不理會她小雞崽一般無力的反抗,阿三將她一起關到了地牢中,臨走還不舍得地摸了桃夭的臉一把。
靠在石壁上,桃夭聽著那二人的腳步漸行漸遠,掐算著時間,大約是已經離開了地道,這才終於收回注意。
對著那個牆角的少女,桃夭微微一笑,“現在,介意和我說說嗎?”
再說天動這邊,被阿三趕出門後,天動不敢停留在門口,隻好先按原路回到了柴房中。等到推開門進去,天動順手鎖上門,朝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開口說,“梁上非君子,施主還是先下來吧。”
話音落下,果然在房梁上落下了一個人影,同樣是一身下人的打扮,但那張臉,天動卻眼熟的很,正是之前在街上暗暗出手的那個男子。
這男子換了一身華服,不過臉上紈絝的笑意還是沒有改變,“小哥,沒想到啊,你的耳力可真不錯。”
輕微搖了搖,天動已經大約猜到了這人是誰。他們來臨州城裏的時間不長,關於偶遇這鮫人一事更不會有人知道,除了那天背後出手的神秘人,不可能有人和他們一起前來。
至於是敵是友,天動也沒有多顧慮,能夠大咧咧地那麼大聲被嚇到,恐怕也不會壞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