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時,三人正在房中,就聽見小二前來叩門,說是樓下有位溫公子找。天動想應當是溫無修找來了,便讓小二請那人上來。
片刻後,幾人便見到身著便服的溫無修出現在視野裏,腰間也沒有掛著刀,看上去和普通人家的貴公子沒有兩樣。簡單地打過了招呼,溫無修落了座,問道,“我聽顧兄說了你們的來意,不過恕我直言,這一趟,可能會讓你們無功而返了。”
“雖然我與橫玉是世交,不過自從言伯伯和言伯母相繼去世後,我們就沒有過多的來往了。這幾年來,橫玉的性格越發孤僻,平日去她府上,也都說不了兩句話。更何況那株鎮魂草是言伯伯的心頭愛,橫玉是不可能會轉手送人的。”
見他一上來,就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地說了一通,桃夭即使明白他說的是實話,也有些不太高興了,“溫捕頭,既然我們千裏迢迢趕到這裏來,自然是想好無論如何,也要見上言莊主一麵。我們沒有想要借著你和言莊主的私交索要什麼,隻需要你引著我們見上一麵,剩下的事情你大可抽身不管。”
這一通拐彎抹角的擠兌,讓溫無修有些下不來台,臉上神色訕訕,“姑娘真是能言善辯,溫某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提前與你們說一聲。我也知道這鎮魂草對你們意義重大,所以才不敢輕易怠慢。”
天動見到兩人初次見麵就有些不合,立刻跳出來打圓場,哈哈地幹笑兩聲,“溫捕頭你別放在心上,桃姑娘也是就事論事而已,以後的事情還希望你多幫忙。”
這邊柴火還沒有堆滿,那邊小田七倒是不高興了,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大刺蝟你真沒用,人家都凶貓貓,你還在這裏笑哈哈的,丟人,真丟人!”
咋咋呼呼地說完,田七衝溫無修吐了吐舌頭,你這無花果可真討厭,顧顧可不像你這樣小母雞的腸子!”
知道田七是想要護著自己,桃夭還是摸了摸他的腦袋,讓他不要多說話了。田七不開心地扁扁嘴,拉著桃夭的袖子不鬆手。
一開場就碰了大釘子,雙方也都沒有再交談下去的意思,隨隨便便地打了幾句馬虎,溫無修便站起身,“這一段時間衙門裏都沒有什麼公幹,明日一早就可以抽出時間陪二位去橫玉山莊一趟。”
天動也站起身,“好,那明早我們就在客棧中等候溫捕頭了。”
溫無修點點頭,順便朝桃夭和田七和煦一笑,桃夭倒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冷不熱地回笑了一下,田七卻有些記仇,就是扭過頭不肯瞧他。
幾分尷尬閃過,溫無修示意天動不必再送,自己走出了門去。
桃夭手上無聊地逗弄著手腕子上的小木魚,不太情願地和天動說,“小和尚,對不住了,我不該一時嘴快。”
天動憨憨一笑,“沒事,姑娘說的對,我不生氣。”
故作不在乎地撇過頭,“什麼都姑娘說得對,姑娘說得對,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害你了?”
天動傻笑,不說話。
“你發沒發現,這溫無修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桃夭神神秘秘地說。
天動眨眨眼,“什麼不對勁?”
田七在一旁歎了口氣,脆生生地來了一句,“大刺蝟,你真笨!那個無花果肯定是喜歡那個什麼玉的呀,不然怎麼一上來就因為她凶凶我們?”
“啊?”撓了撓頭,天動楞乎乎的,“我倒是沒瞧出來,隻是覺得顧大哥交友不慎而已。”
毫不留情地給了小和尚一個大腦蹦,桃夭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你啊,活了這麼多年還不如這個小屁孩兒。先不說顧驚蟄看人的眼光怎麼樣,就是溫無修這個人,也算得上是不錯的,可惜就可惜在,護短護得太厲害啊!”
說完,桃夭摸了摸下巴,頗有深意地說,“不過嘛,既然這溫無修常常去找那言橫玉,又這麼護著她,隻要咱們抓好了溫無修這個大餌,不愁大魚不上鉤啊!”
看著桃夭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天動和田七一臉不懂地瞧了瞧,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一個冷戰。
橫玉山莊建莊不久,是言家家主言午,為了慶祝自己的獨生女言橫玉出生,特意在洛陽城外建起的別莊。說是別莊都是有些客氣,這山莊比普通富貴人家的要大出好幾倍,就連裏麵的東西都金貴無比。
言午從前就是名動一方的富商,而且喜愛結交江湖人士,名聲一直不錯。自此女兒出世後,便漸漸不再出去跑商,而是在家中陪伴嬌妻愛女。不過好景不長,在言橫玉十歲那一年,言許得了急病去世了,沒多久,夫人也跟著香消玉殞,留下偌大的家產給了言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