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倒在椅子上,兩人已經累得額頭上滿是汗珠了,如今剛剛下過秋雨,天氣涼爽都能夠熱成這樣,可想這莊子裏有多少不對勁兒的地方了。
田七懂事得拿著手帕,幫著桃夭擦著額上的汗,心想貓貓可真辛苦,跟著大刺蝟還要做這麼多苦力活。
言橫玉這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麼多小動作,自己居然這麼多年都沒發現。而且對方根本就是來者不善,壓根就是要自己的命。
想著剛剛天動說的,這人已經在莊子裏埋伏多年了,而且連有些地方是在莊子剛剛建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做手腳的,那一定是自己橫玉山莊中的舊人了。想到這裏,言橫玉不禁陷入深思,心裏估摸著可疑的對象。
擦過了身上的灰塵和汗漬,桃夭喘勻氣之後,就該想著收租子的事情了,於是抬眼朝言橫玉說,“言莊主,這山莊中說不定還有什麼漏掉的地方,萬一留在在那裏,恐怕是後患無窮,不如讓我們幾人留下來,順便可以再盡一盡心力。”
她桃夭可不是這種樂善好施的主兒,做了事情,獲得回報是人之常情啊。
言橫玉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桃姑娘說的有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夠忘恩負義,那麼我就在這三日的基礎上,再加上三日,如何?”
田七的嘴巴撅得和小雞屁|股似的,滿臉不高興,“小姐姐,你好耍賴哦,我們幫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都不肯讓我們留下來住嗎?”
言橫玉一臉無辜,“是啊,你們做了這麼多事情,能多換來三日,還不知足嗎?”
見田七還要說話,天動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好了田七,言莊主說是三日,便是三日吧。我們先回房間洗個澡,這一身上的蜘蛛網和牆灰,我可不想再多留了。”
不給小家夥憤憤不平的機會,天動一把扛上了肩,晃悠悠地走出了門。
趴在天動的肩上,田七瞧著坐在椅子上的言橫玉,一肚子地不高興,自顧自地在那裏念叨,“娘親說得對,長得像小蓮花一樣的小姐姐都不是好姐姐,魚魚可不好了,還是貓貓最好!”
摟著天動的脖子,田七還在一本正經地說教著,“呐,大刺蝟,你以後要好好對待貓貓哦。雖然你媳婦總是凶凶的,還喜歡揍我屁|股,不過貓貓比魚魚要誠實多了,你還是好好喜歡貓貓吧!”
桃夭佯裝生氣,“你瞎說什麼呢,我怎麼就成了這小和尚的媳婦了?再胡說,再胡說我可真揍你了!”
兩隻爪子一下子護住自己的小屁|股蛋子,田七呀一聲鑽到了天動懷裏,“貓貓你要是揍我,那就是承認你是大刺蝟的媳婦了!”
桃夭這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壞蛋怎麼懂得這麼多,什麼奇怪的話都往外蹦哈!
天動也忍俊不禁,偏偏田七和桃夭隔著他在那裏鬥嘴,弄得他兩麵不是人,隻能在中間和稀泥,讓兩人不要再繼續鬧了。
擄起了袖子,桃夭氣哼哼地說,“小和尚,你把這小東西放下來,我今天必須好好教訓他一頓!”
見桃夭真要上來,田七馬上抓住天動的耳朵,急火火地叫嚷著,“大刺蝟,快快護駕!”
三人追逐打鬧之間,一時沒見見到後麵的人群,一下子撞了上去。田七和天動來了個腦袋磕腦袋,疼得小家夥一把捂住了頭,誒喲誒喲叫了起來。
桃夭連忙趕上來,拉下他的手瞧了瞧,發現隻是紅了一些,這才沒好氣地說,“叫你瘋,看你下次裝成了滿頭包就好了!”
再回頭,看到被撞的那人,桃夭頓時有些停頓,而後才說了聲抱歉。
來人是一個身著一身黑衣的老婦人,年紀大約在五十多歲的樣子,臉色硬邦邦的,還有幾分陰沉的感覺。眼角很是平整,臉上也沒有什麼笑紋,看來平時就是這樣死氣沉沉的樣子。
聽到桃夭的道歉,老婦人看來她一眼,沒有說話,接著將目光落到了始作俑者田七和天動身上,黏在上麵不再挪開。
小孩子是非常敏感的,雖然他還不懂什麼人情世故,但是他能夠敏銳地發現麵前人是好還是壞。老婦人的眼光明顯是非善意的,甚至如果可以化形的話,那一定是兩把閃著寒光的尖刀,直接衝著兩人去了。田七捏著手指,低著頭,小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天動看著他乖巧老實的模樣,也不好再教訓,隻能訕訕地一笑,正想要說話,卻聽見那黑衣老婦陰測測吐出一句“小畜生”,說的要多清晰有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