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驚天的謀劃(1 / 2)

嘶啞著嗓子大笑了幾聲,畫琴捂著肚子上的傷口,鮮血順著她的指縫流出來,“你們猜猜,為什麼這些人明明想方設法要我的命,最後怎麼就又放了了我,恩?”

天動看著她,“因為你懷孕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那時候言午的夫人雖然誕下了言橫玉,可是肚子裏一直都再沒有動靜,大夫說是言午自己精氣衰竭,可能再也不能夠有孩子了。這個時候,畫琴肚子裏有了動靜,即使時機如此不對,可是總還是最後一點血脈。

畫琴點點頭,淡淡地說,“小夥子說的沒錯,言午那孫子和他父親是一樣的德行。當年在行刑的時候,言午說要親自動手,然後他就將我迷暈,藏到了後山中。我聽見他自言自語,一旦孩子生下來是男孩兒,就裝作是他的子嗣留下來,如果是女孩,那就直接扔掉。當然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會活下來。”

畫琴當然不傻,自己怎麼會任由言午的算盤得逞。在某一次疏忽時,畫琴掙脫了言午的監控,留下一灘血跡,人家蒸發。言午即使有心找她,也無處可尋,更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找,最後也就不了了之。而且言午一直相信,畫琴腹中的孩子是流掉了,她恨這個孩子,不可能生他下來。

可是言午猜錯了,畫琴生下來這個孩子,在自己隻有一口氣的時候還保住了他。可是言午猜的沒錯,畫琴恨他,恨這個流著言家血脈的孩子,正是因為這濃濃的恨意,畫琴才會拚死生下他。

從逃出生天那一刻起,畫琴就決定要報仇,傾盡一切,報仇。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放下這些事情,回到家鄉隱姓埋名地過下去,可是在稍稍的動搖之後,畫琴心裏的恨意更加猛烈,燒的她的雙眼都看不見了。

在無意之中,畫琴知道了從前滅族的巫魘之術,立刻一發不可收拾,覺得這是老天賜給自己報仇的機會。隻是這術法要求非常嚴苛,首先要極其陰寒的曲木做牌位,純正的血朱砂書寫那人的名字,再用那人的鮮血,灌溉牌位,直到牌位被養活為止。

到了功成那一天,這牌位就成了那個人,牌位受烈火熊熊,那個人也會渾身發燙,灼疼不已;牌位燒盡,那個人的命數也就一起結束。而且在養牌位的過程中,受詛咒的那人會血光之災不斷,身體裏多病多災,有的命薄一些的,可能牌位還沒有養好,自己就先去了。最最讓畫琴執著的,是這個牌位不局限生死無論是活人還是死人,都會受到同樣的痛楚。而最後,鬼魂魂飛魄散也說不準。

畫琴笑得慘烈,“我恨啊,我恨極了這家子人,就算到時候那言許老鬼在地下沒有受到波及,那等我死了,我一樣能夠親手將他碎屍萬段!”

仰頭長笑了幾聲,畫琴又開始痛哭起來,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姓言的都是孽債,都是怨鬼,是來向我討債的啊!我這輩子最恨都是言家的人,最對不起的,也是言家的人,你們說說,這老天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畫琴第一個對不起的,就是她自己的親生骨肉。之所以要拚盡全力生下這個孩子,是因為巫魘之術的需要,她無法再去言許身上取血來,那個人已經變成幹屍了,根本無血無肉,而這個世上除了言午之外,就隻有這個孩子。孩子生出後,畫琴一直沒有給他起過名字,因為她一直相信,一個即將死去的孩子,不需要費心起名字。

孩子剛剛生下來,還太小了,身體裏即使榨幹了血,也養不起那牌位。於是畫琴隻能夠養起他來,直到六個月為止。

這是個小男孩,生下來就非常討人喜歡,濃眉大眼的。而且他似乎聽得懂畫琴的意思似的,特別乖順,即使是餓了渴了,也隻是自己咬著自己的手指或者腳丫子,乖乖地等到畫琴發現為止。到漸漸長到了三四個月,孩子變得越來越粘著畫琴,總愛咧嘴傻笑,粉嫩嫩的牙床都露了出來,看上去可愛極了。可是畫琴從來沒有多看過他一眼,起先是厭惡,到了後來,更是對他避如蛇蠍。

畫琴已經在害怕,怕自己到時候不舍得,不肯下手殺了他。

到了動手那一天,孩子似乎也像是明白什麼一樣,小手抓著畫琴的手指,拚命地大哭起來。手腳不斷地掙紮著,他看起來很想要去畫琴的懷裏,想要讓她抱抱。

畫琴第一次張開了手,抱住了這個孩子,眼淚不爭氣地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