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越燒越小,最後火星一動,墜到了香爐裏,時辰已到。
紫琰掏出腰間的銀針,對著天動的七經八脈全都封住,然後將臍血順著銀針滴了進去。顧驚蟄也跟著紫琰進來了,他武功是所有人裏最高強的,和小和尚不相上下,所以需要他以內力幫助天動進行血脈循環。
直到臍血在天動身體裏運行了一個周天之後,天動身上隱隱地泛出了金色,似乎連經脈都充滿了陽氣。這是利用陽時的正氣,再加上陽命孩子的第一滴血,對天動的骨髓血脈都進行一次清洗,隻是這效果大大超出了紫琰的預料,比她預計地效果還要好得多。不過轉念一想,紫琰也明白了,因為孩子和天動有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所以融合得更加順利。
顧驚蟄收回了掌,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接受到紫琰關心的目光,顧驚蟄微微一笑,“我沒事。”
點了點頭,紫琰接著掏出了鶴頂紅和鐵花。鶴頂紅,是世上劇毒的毒藥,隻要一滴就能夠奪去人的性命,更別提是天山上成了精的仙鶴,威力更是數以倍計。而鐵樹開花,也是百年難得一遇,逆天命而行的東西。
這世上除了這些東西,再沒有辦法能夠為殤命之人續命。
殤名本就是無可奈何的絕命數,本無翻盤的可能性,隻有利用世間劇毒劇烈的毒藥,置之死地而後生,再用絕處逢生的鐵花為引,方得柳暗花明。
為顧驚蟄遞去了一粒藥丸,紫琰變扭地說,“便宜你了,吃了之後能夠多撐一會兒。”
顧驚蟄笑得沒心沒肺,就著紫琰的手一口吞下去,“隻要是你喂的,就是毒藥我也照吃不誤!”
雙手翻掌,一下子抵在天動背後,顧驚蟄認真地低吼一句,“兄弟,再撐一會兒,你兒子媳婦還等著呢!”
似乎是聽懂了顧驚蟄發話,也有可能是口中含著的鎮魂草起了作用,天動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一閃而過。
桃夭這一睡,就整整睡了七八天。中間迷迷糊糊醒來過,被喂了幾口湯湯水水,又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到微微張開眼的時候,桃夭腦袋裏還沒有回過神來,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已經平坦起來,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微微動了動身子,桃夭有些詫異地發現,傷口處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隻是有些隱隱作痛,和之前那樣天崩地裂的疼痛感完全不同了。這應該是紫琰為自己喂的藥的緣故,讓自己恢複得如此之快。
正在這時,桃夭依稀聽到有什麼聲音,四下張望,才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搬來了個小搖床,裏麵小家夥正躺在裏麵,閉著眼睛咿呀咿呀著。
慢慢坐起身,桃夭湊近搖床,輕輕地搖了搖小床,眼裏帶笑地瞧著。現在小家夥比剛剛出生的時候,白嫩了很多,慢慢張開了一點,不再像一個皺巴巴的小貓崽了。雖然提前生了下來,不過孩子看上去挺有勁兒,兩隻小手朝天攥得緊緊的,不知道在抓什麼。
看著小東西慢慢安靜下來,又沉沉睡過去,桃夭心裏幾乎化成了一團春水。在女子為人母之前,都不會知道自己會變得這麼強大,為了誕下自己的孩子,讓他健康成長,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桃夭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孩子的小手心,然後又收了回來,怕傷到這個像豆腐似的小家夥。
看著這眉毛眼睛,活脫脫又是一個小和尚了,桃夭想到父子倆以後湊到一起的樣子,嘴角不自覺擴大了笑容。
紫琰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如此溫情的一幕,可是她心裏卻憋屈得很,站在門口呆愣愣,不知道是進入好還是離開好。
桃夭見到她站在門口,撐起身子,笑著問道,“怎麼了,站在門前進來?”
紫琰抬起眼瞧了瞧她,大眼睛裏躲躲閃閃的,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我說,我這都好幾天沒有醒過來了,你到門口了還不來看看我?”桃夭朝她招了招手,“幫我洗個身子吧,身上黏黏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