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默了默，緩聲道：“雪曇，懷孕了。”
安漠霖還沒來得及高興，文正緊接著道：“但同時，她也命不久矣。”
安漠霖本來歡喜的心情瞬間又從雲端跌入冰冷的地獄，心頭一痛，著急的問：“文正師父，你難道沒辦法救她嗎？”
“我有辦法救她，不過，還要看你舍不舍得。”文正頓了頓，凝眉望著安漠霖的眼睛：“我給她吃了歸靈丹，可以保她順利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生下之後，她在這個世界，最多還能待兩三個月。若是還不走，就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將永遠消失在三界六道。”
“我的意思是，決定等她生下孩子，就帶她離開。免得她看到孩子，會更舍不得離開。”
安漠霖微垂了眼，指尖掐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緘默半晌，安漠霖忍著心頭的劇痛，滿眼沉痛的問：“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除此之外，再無他法。”文正緊蹙著眉，緩慢搖頭。
安漠霖指尖猛然用力一扣，深吸口氣道：“那就，等孩子生下來，請文正師父，帶她離開。”
“你舍得？”文正狐疑的問。
“我舍不得，可是比起死別，我寧願麵對生離。隻要她還活著，就有希望，我會用盡一生等下去。我相信，不管分開多久，再相見的那一天，我都會一直記得她，她也會一直記得我。”安漠霖苦澀一笑，眼底淚意翻湧。
文正轉身，雙手負於身後，淡聲問：“一旦分開，這一輩子，你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就算一輩子不能再見。”安漠霖深吸口氣：“起碼我還知道，她在另一個世界好好的活著。她的心裏，一直牽念著我，我也能活的心安些。”
“隨你吧！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我也該離開了。雪曇現在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我會在孩子出生之日趕來。一旦孩子生下來，我立刻帶她離開。”
安漠霖再不做聲，望著文正轉身進了客廳，他才心事沉沉的跟著進了客廳，步伐沉重的上了樓。
文正上樓之後，也沒再跟白之言和蜜兒告別，直接折身去了另外一個房間，帶著紅玉一起離開。
蜜兒在花園聽完文正和安漠霖的對話，回到房間後，化作人形，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心情鬱鬱的望著窗口，紮著水果心不在焉的吃著。
白之言換好了衣服，正準備出門，安漠霖已經打開門走了進來。
兩人剛好麵對麵站著，安漠霖眸色黯淡，忽而伸手將白之言緊抱在懷中，微閉著眼，心如刀絞。
白之言笑著問：“你這是怎麼了？”
“我高興，我們終於有寶寶了。”安漠霖強抑著心底的痛，盡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
蜜兒回過神，恍然想起要給安漠霖看化驗單，於是道：“對了，昨天薑醫生安排人送來了抽血化驗單，就在床頭櫃的抽屜裏。不過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醫院的檢驗科出錯了，居然查出來安漠然也懷孕了。”蜜兒毫無顧忌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