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就蹲在她的麵前這個狀況,晏時隻用了一秒鍾就想明白了。
惠明是為她而來的。
她心裏很開心啊,可是腦海裏瞬間飛過紀庭昨天同她說過的那些話,心裏就沒那麼雀躍了。
晏時有遲疑,但是又想到現在這棟樓裏並不安全,她如果推辭,惠明肯定還會再勸,何必浪費時間,這次隻當是再一次欠了他的人情好了。打定了主意,晏時趴上了惠明的背。
惠明是個紳士,用胳膊扶著晏時的腿,手揣在兜裏。
從十樓下到一樓,晏時在惠明的背上能夠看見他臉色越來越紅,喘氣越來越重。期間,晏時讓他放自己下來,可是惠明的聲音很平靜,“別動。”
晏時回頭望望身後的張水水,張水水眨眨眼,示意她妥協。
晏時回過頭,趴在惠明背上一動不動,腦子裏麵開始思量,準備怎麼還這個人情。
請他吃飯嗎?他好像並不喜歡在外麵吃飯,她自己做的飯菜如果擺在了他的麵前,那完全就是班門弄斧了。送禮物?她又想到自己送的那頂帽子,呃……那回挺尷尬的。那既不請吃飯,又不知道送什麼禮物,還能幹嘛呢?
晏時思緒翻飛,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麼還這個人情,苦惱的時候,竟直接開口問了出來,“你說我怎麼才能還你這份人情?”
惠明背著她愣了一下,沒吱聲,背著她直接往外麵走。晏時抬眼望了望,發現惠明背著她已經到一樓了。
晏時住的這個地方平時是比較清靜的,現在因為發了火,搶救的車輛來往鳴笛,人來人往人聲嘈雜。
惠明環顧了一下四周,找了一條不那麼擁擠的道路走。晏時在惠明背上,眼見著大家已經到了安全地帶,便對惠明說:“已經安全了,你放我下來吧。”
惠明仿佛沒有聽見,背著她繼續走,直到穿過馬路才將她放下來。
遠處的傅英男跑過來,看見晏時踮著一隻腳,道:“晏小姐是扭傷腳了嗎?”
晏時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要緊的,已經沒那麼痛了。”
“那怎麼行,趕緊去醫院,走走走,我車停在那邊,大明兒你背著晏小姐趕緊過來。”傅英男說著就往前帶路。
晏時剛想拒絕,可是身體一輕,惠明已經打橫將她抱起來了。
晏時一米六,本就不高大,這下被惠明抱在懷裏,整個人頓時顯得嬌小極了。她想說自己是能夠走的,但是對上惠明那木著的一張臉,自己的麵皮率先紅了起來。她覺察到臉上的熱度,扭頭隻想將自己的臉藏起來,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傅英男已經打開車門了,看見惠明抱著晏時走過來,挑挑眉,朝惠明意味不明地笑笑。
當時晏時是縮在惠明懷裏,所以沒看見傅英男那笑容,但是跟在惠明身後的張水水看得清楚。後來晏時躺在醫院病床上,張水水將那一幕場景告訴她,她有點懵。
“你說那個笑是什麼意思。”晏時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見電視裏麵演的,某個人奸計得逞了就會那樣笑。”張水水一本正經道。
晏時皺了皺眉,重複了一遍,“奸計得逞……”
“我覺得我可以這樣理解,惠先生在追求你,那個傅記者呢,是惠先生的狗頭軍師,幫忙出謀劃策的……哎呀呀,惠先生千鈞一發出現在你扭腳的時刻,這是算計好了的啊,就是想得你歡心!”張水水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可是隨即,她又鎮定下來,“可是那也是白搭,我們已經知道他動機不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