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仰躺在雪白籬笆牆的陰影中,枕著手,把一顆草莓扔進嘴裏,意猶未盡地舔舔指尖,把手伸進籬笆裏想再偷一顆。
“少爺今回來啦。”
幾個傭人在陸宅後的園子裏采摘新鮮草莓,閑聊剛剛得到的消息。
兔耳忽然豎起來,言逸驚喜地踮起腳,翻過籬笆牆跑了。
陸宅對一個才七歲的孩子來像座高聳入雲的城堡。
悅耳的鋼琴聲從一扇敞開的玻璃窗裏傳出來,言逸踮著腳,手扒著窗台,吃力地身子半掛在窗台上,毛茸茸的尾巴球掛在屁股後邊,大眼睛忽閃忽閃朝裏麵偷看。
一個少年坐在三角鋼琴前,穿著學校的製服,光滑無暇的修長雙手在琴鍵上跳躍,仿佛從頭到腳都散發著矜貴柔光。
言逸豎起耳朵,恐怕把哪個音符漏掉。
他好喜歡城堡裏的王子。
忽然,陸上錦像是感覺到身後的異樣,琴聲戛然而止,回頭看了一眼窗外。
言逸緊張地啪嗒掉到地上,立刻抱成一團,捂著眼睛,尾巴球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兒,發覺自己似乎沒被抓到偷看。
他鬆開手,眼前卻是一張冷淡帥氣的少年的臉。
陸上錦蹲下來,摸了摸言逸軟軟的耳朵,有些驚訝:“兔子……?”
言逸呆了半晌的臉噗地紅了。
害怕又害羞地抱成一團,像個長了兔耳朵和毛球尾巴的丸子,顫顫地:
“好聽。”
是嗎。陸上錦彎起眼睛。
他又摸了摸言逸軟順的頭發。
“你好可愛。”
“臉好軟。”陸上錦捏著言逸奶凍似的雪白臉,才明白老師講的成語“吹彈可破”是什麼概念。
言逸眨著大眼睛,左邊的臉被捏得紅紅的。
陸上錦翹起一邊唇角。
“叫錦哥。”
“錦哥……”言逸聽話地叫了,心翼翼地不敢動。
“以後我罩著你,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