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鍾有條不紊的運轉,像是定了鬧鍾似的,準時敲打著肖晨的神經。
“呃……”
肖晨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一絲輕微的痛楚傳來,他不禁皺起眉頭:“好渴。”
一般來講,隻有肝腎陰虛的人才會在起床的時候出現嘴巴幹苦的情況,但緊守元陽二十年的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毛病。
“可能是最近火太旺了吧。”
沒想那許多,他睡意朦朧的將雙臂拐肘撐在肋下,想要坐起來——
砰,
冰涼堅硬的觸感傳來,加之鼻子裏嗅到的淡淡木屑的味道,他的睡意瞬間消失,睜開了眼睛。
黑暗,一片無盡的黑暗。
隨著瞳子漸漸適應了這沒有一絲光線的情況,肖晨沒有驚慌失措,嘴角反而露出一抹苦笑。
“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
嘴裏嘟囔著,他的雙手輕車熟路在這片逼仄狹小的空間裏摸索,扣住一個木鈕,然後雙臂用力推去,
吱嘎,
刺耳的聲音響起,一塊厚重的木板被推開一半,淡淡的暖黃燈光灑進來……
肖晨揉揉眼睛,起身鑽了出去。
回頭看向那自己昨晚睡覺的“大床”,黝黑發亮的表麵,規規矩矩的長方形,被自己推開一半的蓋板。
這是一口棺材,平凡無奇。
他伸出手,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冰涼,臉上浮現一抹溫柔。
別誤會,他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僵屍,沒有睡棺材的習慣,隻是這棺材是祖傳的飯碗,是父親留給他遺物。
肖晨是吃死人飯的手藝人,這手藝並不能讓他大富大貴,隻能勉強不餓肚子。
畢竟,隨著時代的躍遷,火葬已經成了一種規定。
無論多尊貴的人,逝去後不過一捧灰白的骨灰,能用盒子裝下又何必費勁來訂做這華而不實的東西。
現在地皮也挺貴的,就別給後人找麻煩了。
抬手將棺蓋封上,肖晨有些慶幸:“還好是透氣的。”
他是一個正常人,沒有某些惡俗的習慣。
當然,他從內心並不希望自己正常,
畢竟,這世界就已經變得很不正常。
從那個夜晚起,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變化在逐漸蔓延,像是病毒一般。
植物,動物,千萬裏河山,都避免不了被感染的命運。
嗯,還有這個世界最多也遍布最廣的生物……人。
當肖晨從視頻裏看見那個男子渾身升騰的火焰時,還嗤笑了一番,這後期做的真像。
直到他旁邊開麵館的大叔下麵給自己吃的時候,指尖一彈,一道水流激射而出灌滿了巨大的鐵鍋,肖晨知道,自己被上天拋棄了。
每當那大叔得意洋洋的表情,炫耀的眼神浮現在腦海,肖晨心裏的失落感就逾重一分。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任何變化?
當時的肖晨還著實低迷了一段時間,畢竟當所有人都變成了異類,依舊正常的自己就成了最大的異類。
其實要說變化的話,肖晨也有。
從那個夜晚開始,他隔幾天就會在這棺木裏醒來。
從最開始的驚駭,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天知道他經曆了多少次。
但是,有什麼用呢?
人家招手就是水火,難道自己的能力就是晚上自動爬到棺材裏睡覺嗎?
拜托,
這不叫能力,這叫夢遊。
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