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個眼神震撼到她，她居然控製不住自己，為這個丫鬟求情。
“王爺，這個丫鬟雖然有錯，但是罪不至死，王爺可以寬恕管教下人的側王妃，為何不肯放過沒有壞心的丫鬟？若是這個丫鬟該死，做主人的是不是更有罪？”
林染不卑不亢，麵帶堅定，似乎今天為這個丫鬟求情求定了。
墨千寒質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一直以為她詭計多端，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堂妹也不放過，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善良的一麵。
她的另外一麵，到底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若是本王不放呢？”墨千寒眼色漸漸淩厲起來，似乎專門和她作對。
“上梁不正下梁歪，明月這個丫鬟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側王妃管教不當，若是要罰，自然是側王妃一起罰。”林染略微揚眉，風姿卓綽。
拖他心愛的女人下水，看看墨千寒是選擇公平公正地處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偏袒林音。
這一招走得很險，若是他不高興，可能又會挨一頓毒打。可若是成功了，說不定就可以救下明月。
所以不管怎麼樣，林染都會這麼說。
“區區一個丫鬟，怎麼能和側王妃相提並論？這個丫鬟不僅偷了王妃的東西，還和下人私定終身，無論哪一條，都是死罪！請王爺明鑒。”
說話的人正是林音身邊的王婆，忠心耿耿的奴才。
林染輕蔑地一笑：“王婆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個丫鬟。”
她不幫著落音閣的丫鬟說話，反而主張處死明月，等她日後也有這麼一天，看有誰會為她求情。
許久沒有說話的林音，此時捂著胸口，搖搖晃晃地跪下：“王爺，姐姐說的沒錯，是妾身沒有管教好下人，王爺要罰就罰妾身一人吧！”
這個林音，真會做人，剛才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現在就來裝好人，為明月求情，偏偏還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隻可惜，現在還不能親手揭穿她的真麵目，總有一天，林染會讓她露出真實的一麵！
墨千寒漫不經心地虛扶了一把，說道：“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
而後，他又轉身看向了林染：“既然你要為這個丫鬟求情，那就在佛堂麵前跪上兩個時辰，代她受過，丫鬟就逐出府去。”
對於受人鞭撻，被人羞辱折磨的懲罰來說，讓她在佛堂麵前跪上兩個時辰，已經算好的了。
林染堅信，在這亂世中，堅守著自己內心的信念，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然而，這隻是個開始。
“正好，本王妃最近吃素信佛，在佛祖麵前一定會為王爺和妹妹祈禱，以洗刷你們手上的血腥，將來死後不用下地獄受折磨。”
林染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淺笑，落落大方地接受這個結果，坦然，甚至還有一絲高興。
墨千寒也不惱，悠悠地道：“既然這樣，那就多跪兩個時辰。”
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驕陽院，林音也邁著蓮花碎步追了上去。
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後，方才明月才爬到了林染的腳邊，哭道：“謝謝王妃救命之恩。”
“去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林染望著高牆外麵的天空，真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離開這裏。
她又讓采菊拿出了驕陽院內的幾兩碎銀子，交給了明月，讓她離開了邢王府之後，能夠好好地過日子。
明月千恩萬謝之後，才離開了驕陽院，出府去了。
“王妃，那幾兩銀子可是驕陽院內所有的銀子了，都給了她，以後我們怎麼辦啊？”采菊有些氣鼓鼓的。
王妃也太好心了，不僅為明月求情連累了自己，還拿出了唯一的幾兩碎銀子，這麼做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林染恍恍惚惚的看著窗外道：“采菊，你不會明白的，說實話，我真羨慕明月。”
自由，對於她來說遙不可及。
離開這裏，是林染心裏的願望，是她最期望的事情，看著明月離開，就好像有一天她自己也可以離開這裏一樣。
“王妃……”采菊是真的很不明白。
“走吧，去佛堂。”林染拖著疲憊的步伐，搖搖欲墜地來到了佛堂中。
佛堂，是在邢王府的西角。
一推開門，檀香的味道就撲麵而來，讓人心曠神怡，好像在這裏可以忘卻前塵往事一樣。
在前世，她也是信佛的。
每一次工作，她的身上都會帶著父母為她求來的平安符，而每一次工作結束，她也會點上一炷香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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