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堯向來就是手段卑鄙的無恥之人,今日用計放走了那兩個人,無非是想自己攬了這份功勞。
看穿了他的這個心思,事情也就好辦多了,墨千寒冷靜下來,臉上陰霾散去,淡淡地開口,“跑了就跑了,擒賊先擒王,隻要抓到了複冷教的教主,也就沒這些人什麼事了。”
墨千堯詭異地笑了笑,“五哥的胸襟真是開闊,那這兩個就讓給臣弟了,好讓我抓到了他們,向父皇攬了頭一份功勞。”
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眼中迸發著火光,表現出非常在意這兩個人的樣子。
墨千寒麵無表情,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隻是擺擺手,讓他去追。
等到墨千堯出了城,周圍的人也就散去了,京都辦的史大人倒也有些不明白,來到了墨千寒的麵前請示,“邢王爺,那兩個人冷國餘孽,我們是否就不用追了?”
墨千寒“嗯”一聲,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追是自然要追的,隻是不能動用京都辦的人,否則容易讓墨千堯看出端倪。
周圍的人漸漸散去,天使醫館被這麼一鬧,人也少了許多,方才還門庭若市,現在幾乎沒什麼人了。
三三兩兩的人群中,林染下意識地抬頭,就對上了墨千寒那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熱氣騰騰的夏日裏,似乎比太陽還要熱辣幾分。
林染的心頭一跳,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往醫館裏麵走去。
不知不覺中,已經分別多日,林染好不容易在昨天晚上沒有想起墨千寒,今日又在這裏遇到了他,刹那間,所有的思緒都被牽動了。
幾日不見,他瘦了許多,刀削般的臉部線條更加緊繃,雙頰深陷,下巴生出了青青的胡渣,那陰冷的雙眼就像是看透了地獄一樣可怕。
這幾日,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既然和林音在一起,怎麼也不好好地照顧自己?
林染想了半天,自己把自己氣的不行,明明說好了要忘記的,怎麼一見到他,什麼都想起來了?真是不爭氣!
她順手拿起桌子上麵的硯台,就往剛才拿道被榮玉劃髒了的柱子上砸去,本來就難看的柱子,此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生氣就生氣,好好的拿柱子出什麼氣?”身後,突然間傳來一聲分外熟悉的聲音。
那是墨千寒專屬的低沉嘶啞的聲音,是為了救她被煙熏壞的嗓子,是她想盡所有辦法都沒有治好的嗓子。
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醫術遺憾,也是對他的一次抱歉。
林染握著硯台的手一下子頓住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墨千寒就已經抓住了她的手,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掌心處的一處黑墨。
他耐心地擦拭著她的手,就算是染髒了他的手,也無所謂。
林染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裝出一副冷淡疏離的樣子,“這位公子,我這裏是醫館,你要不是來看病的,就請出去。”
她真是太倔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居然還惦記著那次的事情。
墨千寒厚臉皮地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大爺似的回道:“本王還真有病,麻煩林神醫給看看吧。”
說完之後,就把手搭在了麵前的小枕頭上,等著林染來給他把脈。
看他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沒想到耍起無賴來,居然也是一流的,倒真是和平日裏的他大相徑庭。
林染隻是挑著眉看他,悠悠開口,“本神醫就三不治,無力回天的不治,皇室子弟不治,裝病的不治。”
三條不治裏麵,墨千寒就占了兩條。
當然,後麵兩條是林染專門針對墨千寒修改出來的,原意本是無力回天的不治,欺行霸市的不治,惡貫滿盈的不治。
墨千寒倒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半晌才悠悠地道:“染染,你行醫治病的條件可真夠苛刻的,你怎麼不說,叫墨千寒的不治呢?”
“既然你都這麼要求了,那就叫墨千寒的不治吧,墨公子,請回吧!”林染伸手,指向了門外。
可是,墨千寒卻伸手握住了她白玉無瑕的手掌,笑道:“既然你這麼聽我的,本王說什麼你就做什麼,那就給本王把把脈吧。”
林染現在才發現,墨千寒居然是個這麼無賴的人!
她猛地揮開手,笑的冷漠,“你這叫騷擾,我可以告你的!”
墨千寒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告去吧,隻要是你,本王絕對依法而為。”
林染是真的沒辦法了,不管怎麼說,他就是不肯走,隻是一味地坐在這裏,擋著其他的病人上前看病。
最後,無奈之下,林染隻好讓他伸出手,裝模作樣地給他把了把脈,他的脈象雖然平穩健朗,但是細細感受之下,卻覺得有些鬱結於心,似乎哪裏有點不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