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每天放學都能看到沙發上多出來的禮品,各種小孩的衣服,桌子上還有花生和棗,早生貴子嘛,估計是買來討吉利的。

我的心也一天天的往下沉,感覺媽媽走了,爸爸也要給別人了,難以言喻,被世界拋棄大概也就是那種感覺了。

等這個孩子生出來,可就姓宇了。

而我郝宇,怎麼看都是家裏最多餘的那個。

實事證明我真的是比較多餘,130平的房子但是裝修比較精簡,隻有兩間臥室各帶一個衛生間,剩下的是廚房,兩個客廳和一個書房。

我爹和邱向真兩個人睡主臥,邱家老兩口來了之後占據了我的臥室,因為我覺得對方對我再不好,也是老人家,是我主動搬進書房去的,隻在裏麵添置了一張床。

之後我上高一,就有晚自習了,早讀走的又早,白天幾乎不怎麼在家,某一天再見到她,就發現這個女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她快生了。

高一放暑假的時候我弟弟出生了,就我生日的前一天。

我不覺得這是緣分,這是孽緣。

邱向真是個大小姐,平時做飯都不會,更不會看孩子,雖然老兩口也在家,但都覺得我爹有錢應該請個保姆,做飯帶孩子什麼的,不要苦了他們的女兒。

我爹也像是第一次擁有自己的孩子,二話不說請了個月嫂,月嫂是外地的,操著一口外地口音,說快了就跟講泰語似得根本聽不清是什麼。

月嫂遠道而來,來了之後住在沙發上。

邱向真心疼月嫂,怕她晚上睡不好白天沒精力看孩子,於是慫恿我爹把我送到學校去住宿。

我知道,我要是一走,這個家,以後就真的再也容不下我了。

沒辦法,鬥不過家裏的女主人,真吵起來也太難看,我高二開學就住校了,其實也是因為我不想再家住了。

男生大概青春期都會有一種逃離家的衝動,我也有,隻是比大家逃的順利有正當理由拔了,但宿舍我也隻住了兩個月,成績下滑的嚴重,被班主任叫了家長。

我爹皺眉不知道怎麼辦,邱向真假惺惺道,“不如讓小宇回來吧,月嫂還是住沙發上。”

好像我和保姆在爭寵一樣,那個家我根本不想回,所以我表示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

宿舍人太多,我一直都和室友相處不來,更不像季朗一樣有不滿就打架,我喜歡憋著,時間長了就開始身心不爽。

那個時候本來是不好找房子的,但我準備搬得時候正好有個住六層閣樓的高三女生突然被學校發現懷孕了……真是每年都會發生這種事情,反正被學校知道後她就主動退學了,我正好接過房子住進去。

邱向真當時嘟囔著,一年要8000塊錢的房租,真黑心。

我覺得這閣樓破的要死,是挺黑心的,但邱向真家裏掛的十幾個包包,哪個不是上萬的。

女人。

就住了這麼不到五個月,因為漲房租季朗來了。

我的生活費一直降,降到現在好久不給一次的一千。

其實我爹對我的生活費克扣的不嚴重,但是他忙,我這後媽一開始是他的隨身翻譯加秘書,現在懷孕生子就在家負責當全職夫人,

我爹就把給我錢的事交給她了。

我不想給她打電話,所以很為難,更何況還是因為打架被罰款,臉上無光,大概是覺得給自己的母親丟了臉。

班主任老曹從我搬出宿舍那時候就知道我和家裏關係不好了,也開始對我家裏報喜不報憂,得了年級第一就會通知我爹,打架被通告他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