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 賴文樂又上傳了一段時間很長鬧哄哄的視頻。
我知道他是為了突出後來的邵明安,他的朋友圈總是頻繁發送與邵明安相關的動態。
這是個邵明安唱歌的視頻,但視頻的開頭是季朗。
“朗哥, 朗哥, 唱一個啊!”有女生尖叫。
“就是的,”一個清秀的男生也往季朗懷裏塞話筒, “讓你開個金嗓怎麼那麼難啊?”
這個男生……我覺得我沒怎麼見過應該是我們學校其他級部的,可能還畫了淡淡的妝, 長的挺好看的, 不過總覺得娘娘的, 若有似無的向季朗撒嬌。
視頻裏的季朗推開他,他又道,“真沒意思哈, 季朗,你還在生氣嗎?”
“沒。”季朗道。
“行行行,朗哥不唱那就給他。”賴文樂本來就是想讓邵明安唱的,順手就把話筒轉給邵明安了。
季朗消失在鏡頭裏。
但他的身影時不時的還會在鏡頭裏閃現一下, 那男生還在纏著他,我覺得我這心裏吧,不對, 像是嗓子眼裏像是吃了一個十斤重的秤砣一樣,硌得我嗓子疼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晚上回去之後,我沒看手機就直接去洗漱了,等我回來的時候, 阮學海在和季朗視頻……??
“他回來了,你和他說吧。”阮學海把我的手機給我。
我莫名其妙,“你為什麼在用我的手機?”
阮學海撓頭:“他發起了視頻邀請,還一直發,手機老震動,我想拒絕的結果點錯了,再說了,我才不想看你們秀恩愛呢。”
“哦。”
阮學海很委屈的去洗漱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往床上一坐,“怎麼了?”今天不是視頻的日子啊。
“你是不是……”季朗穿的還是在視頻裏出現的那件藍色襯衫。
“是什麼?”我的語氣好像有點兒咄咄逼人了。
“賴文樂……我不知道他竟然發朋友圈了。”季朗解釋。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發朋友圈你就能出去胡搞亂搞啦?
我沒說話,鏡頭那邊的季朗在吸煙,似乎是在陽台上站著,他說,“其實吧,迷茫了很久。”
“……”他一共走了就幾十天,他就迷茫了很久,這個人說話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季朗接著說,“我發現很多一起來學習的人,都是為了逃避高考,或者隻是為了出來玩,他們對待考試很放鬆,每去一個學校考試,我們都要找附近的賓館住下,然後基本上男男女女成雙成對的看對眼的,都默認睡了。”
我知道,這很混蛋,怎麼能輕易就睡了呢?
所以,季朗和誰一個房間?
“我一直都是自己住一間房的。”他接著說。
我:“哦。”
“真的,”季朗手裏的煙要燒到盡頭了,他穿那麼薄站外麵,我看鏡頭都要被他呼出來的熱氣給凍住了,“但就是昨天,估計其他學校選這個學校的學生也多,周邊的賓館不夠了,那個男生沒房間住,知道我一個人住問我能不能合住,而且大家第二天都要考試,睡不好肯定麻煩。”
嗬嗬,所以他倆?
季朗看我表情不善,忙道,“你別瞎想啊,我訂的是個家庭房!因為標間和單間都沒了。”
家庭房,嗬,真有錢。
季朗莫名憂桑道,“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他突然說他喜歡我很久了,然後我沒理他。”
“……”季朗之前說過什麼來著?距離產生的不隻有美,還有小三,不管性別是什麼,我發現這男男女女的小三基本都攔不住。
難道心裏想的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季朗:“我真沒理他,他就哭著告白。”
“……那你說什麼?”
季朗解釋:“我就說根本不可能啊,之後氛圍就開始尷尬了,直到今天,他讓我唱歌,問我是不是還在生氣。”
“你真弱啊。”我感慨。
被人追,就會變的這麼慫?可我看他平時挺硬的啊。
“我不弱啊,就是吧……三天後我們還有最後一場考試,大家都很放鬆,這些天我覺得隻有我一個人是在拚命學習的,總覺得自己快要格格不入了,然後今天咱班同學組織的出去玩,還有其他班的都要跟著一起來,我平時也喜歡玩,就去了。”
“所以呢。”講這麼多,也沒聽到一句重點,我今天很生氣。
“但我去了又不開心,很想聯係你又怕影響你學習,你不是馬上就一模考試了嗎?我就想等回去了再給你說。”
“哦,那現在呢?”我問他。
“所以我一看賴文樂朋友圈一直在同步直播我們的奢靡生活我就蒙圈了唄,怕你多想。”季朗掐掉煙道。
“你怎麼總在陽台待著?進去看看。”我說。
我這個人也是賊討厭,我就是想看季朗今晚和誰睡的。
季朗一臉無辜的舉著手機進屋,一張小床,可憐巴巴,旁邊一個小桌上放著一個電水壺,還有一瓶礦泉水,估計他都沒燒過水喝,這麼冷的天怎麼這麼抗凍的?
季朗不說,我隻能問,“你的家庭房呢?你今天和誰睡呢?”
季朗往小床上一坐,看起來他的床還沒學校宿舍裏的床寬,他說:“我自己唄,晚上和別人換了個小單間,這小破床還他媽非多要我五十塊錢,財迷,要不是一個學校的我非得好好說道說道他。”
“那你們不是還有三天才考試嗎?你明天後天幹什麼?”我問。
我怕隔壁那位仁兄趁著這三天季朗寂寞空虛冷的時候趁虛而入啊。
而且季朗的壓力應該是挺大的,賴文樂私聊過我,說季朗簡直就是一群人裏拚命三郎的典範,萬萬沒想到季朗是一群人裏最認學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