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步清倬撇撇嘴,“你在試探我?”
“我是想感謝你。”
“謝就不必了,你若是能不那麼把我當外人,有些事情願意告訴我,也不至於弄得這一身傷。”擦去傷口四周的血跡後,他接過藥瓶打開,小聲囑咐了一句:“忍著點。”
疏離正想出聲,背上驟然傳來一陣刀割般的疼痛,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
“疼的話就說出來,金蓮膏因為藥效獨特,本就比其他的金瘡藥藥性猛烈。”
“沒關係……”疏離輕吐一口氣,“想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個道理,你們聽七樓不是詮釋得很透徹嗎?”
步清倬挑眉輕笑,以示默認,很快又收斂了笑意,上了藥包紮好之後,抓起一件裏衣從身後給她披上,“天冷,快穿上。”
說著兀自撿起一旁沾了血的衣物往一旁走去,“你知道昨天晚上突然出現的人是誰嗎?”
“誰?”
“白欽,你應該知道他。”
疏離臉色沉了一下,紮緊衣帶,邊轉過身來邊挽起衣袖,自己把手臂上的血跡擦去,然後上藥,“知道,祁曄的人。”
“如果當時我沒有趕到,你可想過你現在的境遇?”步清倬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傷口上,眸子微微收了收,“你是在以命相搏。”
“那又如何?”疏離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隻要能殺了盛家的人,賠上我這條命也算值了。”
“你就這麼恨他們?”
“你不懂,也不會明白那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被人殺死的感覺,不明白放任仇人逍遙快活,自己卻要隱忍苟且,有多煎熬……”
“我懂。”步清倬突然出聲打斷她,走到她麵前坐下,扯下一塊布條,替她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疏離並沒有深究他的意思,朝著緊閉的門瞥了一眼,“外麵現在……一定很熱鬧吧。”
“熱鬧極了,白欽正在親自調查此事,勢要找出凶手,很快你的畫像就會貼遍九因城的大街小巷,說不定還有懸賞,到時候你就連門也出不了了。”
疏離笑了笑,“你是想要拿了我去領賞嗎?”
“我看起來很缺錢嗎?”步清倬抬頭白了她一眼,“不管怎樣,你殺了盛家的人,就是為民除害,是好事一樁,我聽七樓不是那種見利忘義之輩,你安心養傷,這件事我替你處理,就當做是你替我出手,鏟除盛家這一窩禍害的回報。”
“你?”疏離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方才也說了,現在在查此事的人是白欽,而且我殺的是平風縣主,這殺人放火的事,在你嘴裏說出來怎麼就好像是隨便打了一架那麼簡單?”
“不信我?”
“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那麼容易擺平,也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麻煩?”步清倬嗤鼻一笑,“怎麼,你還真當我是個廢物?”
疏離一愣,抬眼看著他,“你說什麼?”
步清倬自己也愣了一下,搖搖頭,打好最後一個結,輕輕地替她拉下衣袖,又拿來一件外衣給她披上,“沒什麼,我隻是沒想到,你表麵上看起來文文弱弱,殺起人來卻絲毫不心慈手軟,盛家死了五個人,不是燒成了焦炭,就是化作了白骨,小丫頭手夠黑的。”